按照从前的惯例,司牧云一行人应该十一月就回到阳州城的,但这次却推辞了一个多月,只到一月初,他们的船才出现在兰珠码头。恰在这天,同喜和石九先一步回到阳州城,消息报过来的时候,顾文茵正和同喜坐在小花厅说着话。
“我知道了,你告诉王爷,我这里还有事,就不过去了。”顾文茵对来回话的钱有余说道。
钱有余应声退下。
顾文茵看了同喜,继续之前的话题:“之前喜宝和我说起过,说雷家同意不入赘,但要求你把家安在白露渡村……你问我的意见,这我还真不好给意见,你爹和你娘,他们是什么意思呢? ”
“爹和娘还是想我回去的,大哥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二哥,我要是在青州安了家,以后兄弟间没个照应不说,他们一年到头也看不到我几眼。”同喜轻声说道。
顾文茵点了点头,“这样的想法在她的意料之中。”
顿了顿,她看着同喜问道:“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文茵姐,我不瞒你说,我其实不想回凤凰村。”同喜看了顾文茵,说道:“我想留在青州,我喜欢白露渡村,我……我也喜欢雷姑娘。”
话落,同喜的脸上一瞬间红得好似要滴出血。
顾文茵看着连脖子根都红了的同喜,想了想,轻声说道:“同喜,我打算把我叔和我娘还有远时哥他们都接到阳州来。”
同喜猛的抬头看向向顾文茵,“都接到阳州来?”
顾文茵点头。
“为什么啊?”
顾文茵端了茶盅,轻轻磨梭着温热的杯壁,默然片刻后,轻声说道:“这话我也和几个人说过,你听过记在心里就好,别到处去说。”
同喜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看着顾文茵说道:“文茵姐,你放心,我肯定不和别人说起。”
“王爷的意思,再这个几年,又要打战了。”顾文茵看了同喜,说道:“大宁县离京城虽说还有个两三天的路程,真打起战来未必就会受牵连,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想提前把他们都接出来。”
“打战?”同喜看了顾文茵,“和谁打?为什么要打战?”
顾文茵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王爷只说怕是要打战,到底会不会打,谁和谁打,他也没和我说。”
同喜默然,即是王爷说的,那肯定作不了假。
“那我也得想办法让我爹和娘还有我二哥他们一家搬离凤凰村了。”同喜一边想着,一边说道:“假设是王爷和别人打……”
顾文茵不由好笑的打断同喜的话,问道:“为什么是王爷和别人打啊?”
“没有。”同喜嘿嘿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假设。”
“你也别假设了,还是想想怎么让你爹和娘他们跟着你走吧。”顾文茵说道。
同喜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回头好好想想。”
顾文茵心里心里惦记着罗远辰,把正事说完,便打发了同喜下去歇息。
同喜是要赶回凤凰村过年的,原本还想和顾文茵约个时间,把帐给对了,但当知道罗远辰偷偷跟了司牧云出海,有可能这会儿就在码头后,当即匆匆结束了话题退了下去。
只是,叫同喜没有想到的是,顾文茵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急急朝码头赶去,而是使了钱有余去跟穆东明打听。只是,没等钱有余走出大门,穆东明却回来了,抱着个和顾玉锵、顾璆鸣差不多大的孩子回来了。
钱多多来跟顾文茵禀报时,顺便也把府里最新的八卦带了回来。
“夫人,他们都说这是司大爷的孩子,是真的吗?”钱多多问道。
顾文茵怔了半天才醒过神来,看着钱多多问道:“谁说的?怎么会这样说呢?”
“都在说,府里的人在说,外面的人也在说。”
顾文茵才欲开口,燕歌从外面走了进来,斥道:“我看府里的人也就你在说吧?”
钱多多吐了舌头,当即缩着肩膀退了出去。
顾文茵和燕歌交换了一个目光,俩人脸上齐齐绽起抹苦笑。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传言呢?”顾文茵说道。
燕歌摇了摇头,“传言嘛,大抵都是不可信的。”顿了顿,问道:“我怎么听说,二爷好像没和司牧云一起回来,你知道吗?”
顾文茵点头,“知道。”
知道?!
燕歌还想问句“怎么没一起回来呢”,外面却响起一串串杂乱的步子声,以及蔸蔸咋咋呼呼的声音,“爹,他们说这是你在外面生的庶子,是真的吗?”
屋里的顾文茵差点闪了腰。
“不是,是你司大爷在外面捡回来的,爹打算收养他,以后他也是你弟弟。”穆东明说道。
蔸蔸却说道:“我不同意。”
顾文茵和燕歌面面相觑。
想了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蔸蔸会拒绝。
顾文茵拔脚朝外走去,恰在这时,穆东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