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并没有将穆东明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天下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直到一个月后,他收到同喜写来的信,才知道穆东明当日的话,并不只是说说。
沈重重新执掌沈家后,他在当年失火的宅地上又重起了一幢三进两出的大宅院,可这所大宅院以及沈家在桃江县的扇子铺,都在九月中旬的一场大雨里被烧成了灰烬。
因为失火的当天大雨倾盆,这场火灾使得沈家一时处在了风口浪尖,说什么的都有。
更甚至,连死去的沈老爷当年宠妾灭妻都被挖出来说了一遍。
顾文茵将手里的信放到了一边,抬头看了燕歌,问道:“爷呢?”
“一早就出去了啊。”
见顾文茵神『色』不对,不由问道:“是不是有事?
要不要让孟江去把人找回来?”
顾文茵摇头。
燕歌还待再问,李黄氏却自外面走了进来。
半个月前,顾文茵带了李黄氏娘仨去了趟商行,不动声『色』的把尤氏说得那几个适婚男孩子都看了,李春相中了曹云泽,李雪相中了曹立信。
李黄氏应该是来找顾文茵商量婚事的。
果不然,李黄氏进门给顾文茵行过礼后,便笑着说道:“夫人,曹家那边选了几个日子适才让人送过来,还得请您过个目。”
顾文茵笑着说道:“给我吧。”
李黄氏将折得整整齐齐的两张纸递了过来。
曹东扬跟了穆东明以后,便搬出了南城的贫民区,两年前便在商行附近的石南街买了间两进一出的小宅院住着。
顾文茵打开手里的纸,稍倾抬头看了李黄氏,问道:“两家选的日子怎么都一样?
这是打算明年把她们姐妹俩都嫁了?”
李黄氏笑着点头,“云泽和立信同年,两人又住在一起,我们当家的说,即是如此,不若一起嫁了,省得还要弄两回喜事,麻烦。”
顾文茵闻言,不由笑了问道:“那岂不是委屈了李雪?”
“不委屈。”
李黄氏连忙说道:“除了新郎不一样,旁的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委屈的?”
顾文茵一怔之后,不由哈哈笑了出声。
末了,止了笑将手里的纸递还给李黄氏,说道:“那就明年三月初六这个日子吧,天气不冷不热,穿嫁衣也漂亮。”
“是,我也属意这个日子,夫人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李黄氏笑着说道。
眼见得李黄氏行礼便要退下,顾文茵喊住她,“爷,先前发过话,府里的姑娘出嫁,每人嫁妆三十两,我这里再添个二十两,你回头去帐房上领一百两银子吧。”
李黄氏闻言顿时大喜,掀了衣摆便跪下给顾文茵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老奴谢夫人,老爷恩典。”
燕歌知道顾文茵不喜人下跪,李黄氏这里头才磕好,她便一把将人扶了起来,说道:“夫人和爷的好不是白给的,婶子以后当差可得尽心再尽心些才是。”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李黄氏一迭的说道。
李黄氏退下后。
燕歌少不得和顾文茵商量,“李春和李雪一嫁,府里便少了两个人,你看要不要再重新添几个人?”
“你看着办吧。”
顾文茵说道:“不过阿羲说了,再添别添姑娘了,添几个手脚利索的婆子吧。
最好给蔸蔸找两个年纪相当的,阿羲的意思等我把孩子生了,蔸蔸就要搬去自己的院子了。”
讲究的人家,孩子到了四五岁上一般就不再和父母同住了,会有自己的一个小院子。
顾文茵虽然不舍得,但想到这肚子里的双胞胎一生,她肯定没有精力兼顾,如此还不如让蔸蔸搬了出去。
当然,她也不会迂腐的照搬这个时代的做法,住可以分开,母子却不能生疏了。
是故,燕歌才提出让商黎氏带着她的女儿丫丫一起和蔸蔸同住时,便被顾文茵给否决了。
蔸蔸是吃商黎氏的『奶』长大的,和商黎氏的感情本就亲厚,这一旦再朝夕相处,天长日久的,她在蔸蔸心里的位置就要汲汲可危了!“你去。”
顾文茵对燕歌说道:“你带着丫丫住进去,主院的事情交给商黎氏。”
燕歌一瞬瞪大了眼,“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
顾文茵看了燕歌问道。
燕歌摇头,想说什么一时间又无从说起。
顾文茵看着燕歌,轻声说道:“蔸蔸是我和阿羲的长子,以后这个家总是要交到他手上的,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放心。”
燕歌这才明白顾文茵的用意,当即不再推辞,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蔸蔸的。”
顾文茵点头,笑着攥了燕歌的手,“我要是不放心,就不会让你去了。”
接下来,俩人便商量起把哪间院子划给蔸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