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顾文茵便时常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露』出破绽,更甚至因为心虚,她连去大宁县的事都搁置了下来。
腊月前,凤凰村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比去岁冬天的那场雪来得还要凶猛,连个过渡都没有,直接就是鹅『毛』大雪一团一团的往下飘。
顾文茵几乎是亲眼看着白『色』的雪在倾刻间将世界掩盖,入夜的时候,地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脚脖子,可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样下下去,明天一早起来,这地上的雪怕是得有个一尺多高了。”李木荷说道。
正从外面抓了团雪进来的顾文茵,接了李木荷的话,说道:“反正又不出门,也不下地,管它是一尺还是两尺呢!下大了,正好给我们香凤堆个雪人玩。”
说着,将手里的雪团放进香凤的手里。
“我们可以不出门,不下地,可猪要吃食,牛要吃草啊!”李木荷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大雪天的,猪食还好说,砍几株萝卜白菜回来就行,牛怎么办?”
“没事,我知道哪里有草割。”罗远时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割。”
“那你可得小心点。”李木荷叮嘱道:“这大雪天的,哪里是坑哪里是地也不知道,可千万别踩空了。”
“嗯,那里我很熟,不会有事的。”罗远时说道。
罗烈和元氏听着两人间的一问一答,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绽起了一抹笑。
明年一过,李木荷的三年孝便守完了,后年开春就可以把俩人的婚事『操』办起来。
想着心事,元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逗着香凤玩的顾文茵身上。看着跑进跑出,不时的捧了把雪逗香凤玩的顾文茵,元氏的眉头蹙得能夹死只蚊子。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到了可以正式议亲的年纪了,到底给她说门什么样的亲事啊!
谁也没想到的是,半夜里雪停了。
可就算是这样,积雪也把个小小的凤凰村妆扮成了银装束裹的世界,屋檐上垂下来的冰锥没个一米也有二只,小孩胳膊那样粗!
罗烈和罗远时起了个大早,父子俩人举着个木棍挨个的去敲,就怕这冰锥被太阳一照化了,掉下来伤到人。
元氏更是对顾文茵和香凤耳提面命,不准在屋檐下玩。
“娘,我都多大了。”顾文茵无语的看着唠叨不休的元氏。
元氏狠狠瞪了她一眼,“说的就是你,香凤比你小但比你乖,我叫她不去,她就不会去。你能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记在心上?”
顾文茵“……”
香凤捂着嘴在一边吃吃的笑。
“文茵,你来下,我有话问你。”
站在屋檐下的罗烈喊了顾文茵一声。
顾文茵逃命似的朝罗烈跑了过去,“叔,什么事?”
罗烈悄悄的挑了眼厨房门口的元氏,轻声对顾文茵说道:“没事。”
没事?
顾文茵一怔之后,却立刻明白过来,罗烈这是知道她嫌元氏唠叨,怕她们娘俩吵起来,故意把她喊开呢!
这天半下午的时候,停了的雪又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只是却没了之前的凶猛。
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直到腊月初三才停了下来,之后便一直是晴天,初八喝了腊八粥,村里家家户户便开始准备过年了。
罗富贵在腊月十五这天带着长生和福娃,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凤凰村。
长生和福娃长高长胖变白了不少,虽然仍旧是一身的棉布袄,但懂的人一看,就知道同是棉布,他二人身上的却是松江府产的三棱棉布。
松江府的棉布不便宜,一匹可以抵别的三匹的价格!
“韩家舅舅和富贵叔,我们怎么说也是大师傅,不能让人看轻了,吃穿住都讲究些。”长生对罗骀说道,“临回来时,韩家舅舅还给买了许多阳州的特产,明天一早他会给送过来。”
徐桂枝哭得通红的脸一瞬笑成了一朵花,末了,轻声问道:“那边有没有人为难你们呢?”
“没有。”长生说道:“送来跟我和福娃学的,都是韩家舅舅挑了又挑的人,韩家舅舅还找了个管事专门负责打理我和福娃的生活。”
罗骀闻言,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富贵叔和夏至她舅是个实在人啊!”
“是啊。”长生说道:“一开始,我和福娃俩人吃不习惯,他还专门找了人来给我们烧饭菜。”
徐桂枝『插』了句嘴,问道:“那工钱呢?工我有没有结清?”
“有的。”长生说着,从怀里『摸』了个荷包出来,递给了徐桂枝,“在这里。”
徐桂枝打开荷包,看着荷包里闪光亮亮的八两银子,脸上的笑顿时越来越大,直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回头对着罗骀说道:“长生他爹,我们家长生有出息了!”
罗骀却是看着长生,问道:“你没给文茵她们家准备点什么东西?”
“我和福娃是打算买的。”长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