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回春堂和同福客栈在同一条街,但因为一个开在街头,一个开在街尾,是故,顾文茵足足走了约有小半个钟头,才走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管哪朝哪代,名医名馆总是人满为患。可,当看到那排得长龙一样的队伍时,还是忍不住的暗暗骂了声娘。
“哥喂,亲哥喂,你可千万别来得太晚啊!”
一边念叨着,顾文茵一边开始在队伍里找人。
她反正是从队尾过来的,干脆便从队尾开始一个一个挨着的往前看,一直看到中间靠前了还没看到罗远时和罗烈的人,一颗心不由便打鼓。不会是他们俩还没找到地吧?
正犹豫间,耳边却突然响起罗远时的声音,“文茵,文茵,我们在这。”
顾文茵连忙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好家伙,罗远时竟然排在了队伍的第一位!
快步走了上前,顾文茵左右看了看,不见罗烈的身影,不由问道:“哥,叔呢?”
“在那边的庑房下坐着。”
顾文茵这才发现,回春堂除了设置让病患家属排队领号的区域外,还设置了让病患休息的区域。
罗烈靠墙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和身边一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说着话。
“哥,你们来了多久了?”顾文茵收了目光,问道。
“天不亮就来了。”罗远时说道:“就这,还有人比我们来得早。”
说着话的功夫,有衣着整洁的『药』童送了看好病抓好『药』的病人出来,负责维持次序的人便对罗远时说道:“轮到你们了,进去吧。”
罗远时应了一声,连忙喊了坐在庑房另一侧的罗烈,“爹,我们进去了。”
罗烈止了话头,站了起来,由罗远时和顾文茵陪着走了进去。
才进门,便看到一块偌大的牌子竖在那,上面写着,号脉银一两,开方银五两,『药』价另计。
好家伙!
顾文茵忍不住便咂舌,太医果然不一样啊,看这阵势,这一天下来还不得有个上百两的进项!早知道这样,前世她学什么做扇子啊,她学医好了啊!
牌子打得响,气势作得足,银子收得贵,可老太医却是个长相普通的小老头,穿一身佛头青素面直裰,须发俱白,看了眼三人后,待罗烈坐下,便示意他把手搁在用来号脉的瓷枕上。
罗远时大气也不敢喘的盯着那只透着苍老的手。
顾文茵到是没他那么紧张。
来,不就是求个安心,她私下里其实也觉得罗烈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肺腑受过损?”
罗烈点头,不敢有隐瞒,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
“之后除了静养,有没有服用过什么特别的『药』?”
罗烈闻言朝顾文茵看去。
“神仙草,定风草,还有桑黄,这三样都吃过。”顾文茵说道。
老太医捋着额下山羊须的手顿了顿,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略显复杂的看着顾文茵,“小姑娘,这三样东西可不简单。看你年纪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你怎么会识得它们?”
顾文茵甜甜一笑,说道:“老太医,甘罗十二岁便可为相,我又为什么不能识些花花草草呢?”
裴璞被顾文茵问得愣了愣。
但人老成精,也不过是就是眨眼的功夫,他便醒过神来,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是老夫见识浅薄了。”
“老太医这话倒叫小女子无地自容了。”顾文茵作惶恐状说道。
裴璞摆了摆手,“你父亲当日肺腑伤得厉害,按说即便养好也没个三五年可活,可眼下照脉相看来,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需注意不要太过劳累便好。”
几乎是他的话才一说完,罗烈和罗远时脸上齐齐『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来。
罗烈更是说道:“是吧,我就说没事了,你们非得来。”
“我们这不是求个安心吗?”顾文茵说道。
裴璞收了手,抓起桌上的狼毫笔,“我这里再开个方子,你们按方子抓『药』,连吃五贴,吃完也不必再来了。”
罗烈才要开口,顾文茵却是抢在他开口前,说道:“有劳您了。”
裴璞一气将方子写好,吹干墨迹递给罗远时,“到外面抓『药』也行,我这里抓了去也可以。”
外面抓肯定会便宜很多,但大头都去了,顾文茵又岂会在乎这些小头!
和罗远时一人一边扶了罗烈便要离开,不想身后却响起裴璞的声音,“小姑娘,桑黄你那里还有吗?”
顾文茵步子一顿,回头看了过来。
“如果有,我愿意出高价向你买。”
顾文茵摇头,“不好意思,没有了。”
裴璞脸上顿时生起抹失望之『色』,稍倾,却又问道:“那神仙草呢?”
神仙草么?
肯定是有的,只是……
顾文茵才要开口,不想,罗烈却突然问道:“老先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