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谌突然改口:“不能叫小谌儿, 都给朕叫小了,要叫大谌儿!”
刘觞:“……”陛下你可闭嘴吧!
刘觞干脆不理会他,直接对孟簪缨道:“务必要让王岁平相信, 大掌柜已死,且死无对证。”
“我知道了,请宣徽使放心。”孟簪缨点点头。
王岁平第二日一大早在中书门下听到了风声,又让人仔细去打听了一番,但是神策军牢营十分严密, 一般人根本打听不到什么风声。
于是王岁平便去了一趟太医署,装作自己生了病,想要通过太医署的人打听打听昨晚的事情。
王岁平进了太医署, 找了个相熟的太医诊脉, 问问情况, 崔岑看到他走进来, 便按照刘觞嘱咐的话,抱着一沓子太医署的档案,从旁边经过。
然后一个不小心……
啪嚓——
档案散落下来, 全都砸在王岁平脚边,崔岑装作低头去捡档案, 故意把一页档案扔在王岁平脚边。
王岁平刚要呵斥, 低头一看, 眼眸瞬间就亮了,这不是大掌柜的档子么?太医署每一个御医出诊,必须写报告,诊治了什么人, 得了什么病, 用了什么药, 如果出现任何纰漏,都有迹可循。
昨夜太医署出动了那么多御医,档案肯定是不老少的,王岁平本想找一找这些档子,没想到档子飘到了自己眼前来。
他低头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果然,大掌柜当胸中了一剑,直接毙命,而且看那伤口的形容,应该便是孟簪缨的软剑所致。
崔岑装作冲撞了王岁平的模样,道:“微臣该死,冲撞了王大人。”
“无妨无妨!”王岁平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档子,顿时放心下来,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笑道:“无需这么恭敬,按理来说,你的品阶还比我大呢,不要将我当成王太后的弟亲,就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的臣子便可,咱们都是一样儿的,一样的!”
崔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得滴水不漏,王岁平心情舒畅,又凡尔赛了几句,这才施施然离开了太医署,也不瞧病了。
经过中书门下的议论,还有太医署的档子,王岁平已经十拿九稳,大掌柜已死,死无对证,露华台的事情再无迹可寻。
是夜,王岁平让驾士驾车,离开大明宫,还是如同之前两次那般,将车子停在偏僻的街坊旁边,很快一条黑影登上车子。
正是孟簪缨!
王岁平淡淡的看了一眼孟簪缨,道:“受伤了?”
孟簪缨平静的道:“大掌柜已死。”
王岁平笑道:“我知道,今儿个一早已经听说了,你还真是有些用处的,能如此自由的进出神策军牢营之人,满大明宫也不多见。”
孟簪缨道:“放了我姊姊。”
“放了你姊姊?”王岁平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如此好用的狗,我若是放了,岂不是白白浪费?”
他说着,故意伸出手捏住孟簪缨的伤口,狠狠按在他的手臂上,甚至反复的碾压,奸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乖乖帮我咬人,我是不会对你阿姊怎么样的,反之……”
孟簪缨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浑身微微颤抖颤栗,咬着后槽牙愣是一声也没哼,鲜血湿透了衣袖渗透出来,蹭了王岁平一手。
王岁平抬起手来,在孟簪缨的脸上轻轻抹了两下,把血迹蹭在他脸上,幽幽的道:“反之……我可是当今太后的弟弟,只是想要个把女人罢了,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王岁平收拢了笑意又道:“好狗,滚下去,本大人要回府了。”
孟簪缨没说话,抿着嘴唇下了车去,站在黑暗的长安城角落,眼睁睁看着王岁平的车驾粼粼离开。
他眯了眯眼睛,终于开口了,沙哑的道:“王岁平,终有一日……我要你不得好死!”
刘觞让孟簪缨将大掌柜的死讯告知王岁平,第二日约了在紫宸殿中碰头。
刘觞睡了个好觉,起身洗漱,御医例行公事前来换药,重新包扎伤口,小太监则是帮忙打理着屋舍,将锦被叠起来,窗帘拉开,清扫屋舍中的灰土,将刘觞换下来的衣物全都整理起来准备拿去浆洗。
啪嗒——
有什么东西混在衣物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