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代人的事情, 加上李守麦扔的那个捕兽夹,四舍五入三代人的恩怨了,林飘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小心翼翼的问。
“婶子, 我相公的爹以前也和猎户好吗?”
婶子想了想:“这个应该是没有的,反正我没听我男人提起过, 你公公原先是大沈家的, 又是小儿子, 小时候紧着读书, 哪有像你那些叔,成天往山里钻的。”
“那就好。”林飘心想反正他是外村来的,小沈家不在猎户的记仇小名单上, 总体来说不管他们的事,李守麦这样针对他们也是没道理的。
两人又掰扯了一会,把零零碎碎的信息都讲得差不多了婶子才拍拍裤子站起身:“事情就是这样,要我说你少搭理他们,不去山上就不去了, 要是他们心眼不好弄个什么陷阱你们可怎么办。”
林飘没有说什么,将婶子送出了门,学生都已经到了沈鸿的那边院子里,读书声开始响起来, 远处二狗爹鬼鬼祟祟的探头走了进来。
“找二狗?”
“找你,你不是想要解决这个事情吗, 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林飘心想他又不是金牌调解员,本来打听事情是想找个解决办法, 没有办法就直接完犊子了。
二狗爹有些傻眼的看着他, 本来满嘴的花花也说不出口了, 挠了挠头:“唉,其实当初的事情,你听我说。”
“我不听。”林飘脆生生打断他:“要你说你不说,现在晚了。”
二狗爹心想难怪二狗这么听他这个小嫂子的话,不听他的话后面原来这么麻烦。
“那就算我求你听,其实当初的事情,我们当真是不是有意的。”二狗爹叹了一口气:“正当年节,该花的钱都花出去了,手里能还剩几个子,那个时候我们又都娶媳妇了,日子总要过下去,他来借钱的时候我就想着,他去找大夫,就算我把我剩下的这点全给他了也不够个零头,我这不借,也是借不起,但我借不起总有别人借得起吧,结果就是这样一想,后来才知道,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林飘看着他脸上这么多年沉积的悔恨,只有一个感想,统筹能力真的狠重要,如果当初猎户借钱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再开口,等到这些人发现每个人都不开口出借之后反而会拿出钱来,愿意一人凑给他一点帮他度过难关,但猎户急得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挨家挨户的借钱,最后却全部落空,只能说别高估感情,也别低估人性。
林飘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当年他父母离婚的时候,爷爷奶奶和他爸都承诺以后会对他一直好,他爸取新老婆的时候又是一遍承诺,等到弟弟呱呱落地的时候,他们依然说会最爱他,但大人爱新出生的生命是本能,爷爷奶奶爱牙牙学语的孙子也是本能,他只能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嘴甜,学会满嘴胡话,就好像他也很爱那个新出生的孩子一样,仿佛他们是天生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我解决不了,我只能说这件事不关我和沈鸿的事,也不该迁怒到这些十几岁的小孩身上,至于你们的事情,如果你想解决这个事情,那么你就去自己尝试解决,但我告诉你,裂痕出现了就没办法弥补了。”
二狗爹被他说得低下了头,被训得像个孙子一样,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墙外传来一道男声。
“哪里有裂痕?我帮你修修。”半合的门扉推开,李守麦探头进来,见着里面还有其他人,正经的站直了身子。
“我来瞧瞧那个受伤的崽子,伤恢复得怎么样?”他嘴上问伤势,眼神却只盯在林飘身上。
“大旺在隔壁,你过去看吧。”
二狗爹看见李守麦的的衣着和打扮,大概猜出这是猎户的儿子,神情有些激动,嗫嗫半天也没好意思凑上去说一句话,只能同林飘道别先离开了院子。
李守麦顺势往灶旁边一靠,才做完早饭的灶烧得热乎,这会还烫人得紧,烫得李守麦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侧身拍了拍衣裳:“伤没事就行,我来看你的,打猎的事情你别生气,我看你好像喜欢吃兔子?我猎到了都送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看到了就回去吧,顺便替我转告你爹,首先,我和沈鸿和他没有恩怨,我也并不认为就算某个孩子的爹娘当初和他有恩怨他就可以伤害这些孩子,其次,山是属于大家的,不可能他不让外面打猎我们就不打了,然后,以后我们在山上活动会避开你们在的区域,尽量不和你们见面也不吵到你们,最后,如果下次还有捕兽夹的事情,把我们中的谁弄受伤了,我该怎么收拾你们怎么收拾你们。”林飘说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李守麦差点被他瞪笑了:“那你要怎么收拾我们。”
“你们父子要是无故伤害我们,该怎么着怎么着,找里长,找县丞,总不会叫你们好过。”林飘色厉内荏,拿出了全部的凶狠劲,毕竟如果赢不了就代表他们这次向他们无理的行为低头了。
“不会的,我爹不是这种人。”
“对,你是。”
李守麦被一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