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岛议员死了。
诸伏景光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安全屋, 格兰威特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兴致勃勃地和琴酒讲述着当时大快人心的场面。
“我一枪就射/爆/了他的头!”
凶残血腥的话从格兰威特的口中说出,竟然还带着几分得意, 仿佛在炫耀一般。
人命消逝, 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也不该被炫耀。
但诸伏景光抬头看了格兰威特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没有杀死广岛议员, 但是在广岛议员死亡的一瞬间, 他其实并不感到愤怒, 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窃喜感。
……窃喜。
这样的感觉,根本不该出现在那样的情况下。
无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生命的消逝都该令人感到悲伤。
诸伏景光捏了捏眉心, 感觉疲惫极了。
“喂,开不开心?”格兰威特主动朝诸伏景光打招呼,兴奋地问他:“你看到那家伙脑袋爆/开了没有?那场面,真是太解气了!”
解气吗?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 很快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反驳?他说不出口。
认同?他不敢说出口。
“格兰威特,别说了。”琴酒打断格兰威特的话。
“不说?为什么不说?我们受了欺负还不能报复回来了?”格兰威特不赞同地挑眉, 继续说道:“所以我就说, 警察都是一群怨种, 尤其是最底层的警察, 上边的人说打哪你们就打哪,但是呢?受了委屈、被迫害了,根本就没人帮你们说话!”
不是的, 诸伏景光联系了他的上线, 他的上线在积极处理这件事。
“还得是靠自己, 你看,一枪下去,恩怨两消!”
这是不对的,诸伏景光不能认同,侠以武犯禁,他们不该私自报复。
“想靠着那些官官相护的混蛋为你伸张正义?这辈子都等不到!”格兰威特嘲讽。
诸伏景光抬头看向格兰威特,却被对方眼神中的讥嘲刺痛,重新移开目光。
“他和你不一样。”琴酒朝格兰威特摇了摇头,看了眼诸伏景光后说道:“hiro是警校生,接受的是警察的正统理念,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杀人。”
诸伏景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琴酒:“是你让格兰威特动手的?”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了他。”琴酒故意激将,但心中其实很明白,诸伏家的两兄弟在某种意义上都十分顽固,绝对不会真的对广岛议员下手,所以才又派了格兰威特前去。
见诸伏景光想说什么,琴酒摇头,阻止了他发言。
琴酒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无非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报复,和公安无关,和你们正统的理念也无关。”
一切罪恶,都是琴酒和格兰威特的。
诸伏景光依旧可以站在阳光下,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已经弥补了这次任务,可以向先生交差了。”琴酒缓缓说道。
诸伏景光咬紧了下嘴唇,心底某处仿佛被狠狠撼动,之前所坚持的信念在此刻摇摇欲坠。
琴酒不像将人逼得太紧,于是缓和了语气,让他去找波本多聊聊。
等诸伏景光离开之后,格兰威特冷笑了一声,嘲讽:“琴酒,你真是个疯子,你在试图让一个警察理解你。”
什么激将,什么报复,不过是希望动摇诸伏景光的心罢了。
杀人、窃取情报、贿/赂/官员、走/私/热/武器。
这一桩桩的事情说出来,有哪件是警察会理解的吗?
不可能理解的,他们警察只会死死地盯着琴酒,只等着他露出破绽便将他抓捕归案。
“他是高明的弟弟。”琴酒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继续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
格兰威特却对此嗤之以鼻,琴酒恋爱之后真的心软了许多,高明的弟弟又如何?不能理解就滚蛋,又不是要和他过一辈子。
“雪莉怎么样?”
“她?没事。她只是个柔弱的研究员,而且非常重要,先生绝对不会拿雪莉开刀,但是她那个姐姐就惨点了。”格兰威特细数着宫野明美的罪名:“在组织无所事事、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