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先打开了夹在领口的扬声器,又掏出了一个功率巨大、效果卓越的超级扩音大喇叭,让声音扩大了N倍,在全城喊话:“某乃云梦田庄燕绥,马上要在南城门施粥,先到先得。”
燕绥身旁的护卫们被震得身形不稳,虽然早就知道庄主有神通,但声音这般震动天地还是第一次,看向庄主的神色更是增添了崇敬。
住得距离近的简直被这声音给惊着了:“什么人能说话声音这么大?”
其实古代的县城不大,普通的县城只住几千人,大部分人还是住在村庄里方便务农。且居民集中在十几条长长的街巷,所以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阳城。
距离最远的北门也听得清清楚楚,困在屋子里的城民一个个从大门缝里使劲往外瞧:
“奇了怪了,这声音明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怎么这么清楚?”
“什么人敢在这时候施粥,不要命了吗!”
“是前些天来城里的大善人燕庄主,我们要得救了吗?”
一听到有吃的,流民们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绥的部下支起大锅。几个目露凶光的人率先冲了出来,显然进攻衙门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不再仅仅满足于一碗稠粥。凶徒手中匕首一划,就想割开粮食的袋子,还有人持着凶刃,朝护着粮食的人去。
燕绥果断喝道:“动手!”
这时候不镇住流民,必然会被哄抢甚至被杀,到时候反而束手束脚。流民人多,田庄的人少。她不想大开杀戒,但若不见血,根本震慑不住。
即是非她所愿,也只能用最小的代价来逼退流民。
“诺!”她身后的刀疤脸率先冲上前,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骨碌碌”地滚了下来。粮车旁边的两个人也丝毫不客气,直接给了另外两个抢粮的人一刀。
见冲在最前面的人横死,很多流民们止住了脚步,又害怕又痛恨,纷纷指责燕绥一行:
“啊!这些人怎么比匪徒还凶!”
“明明是施粥的人,怎么心地这么坏!”
“凭什么杀等平头百姓,这些富贵人就是仗势欺人!”
在一些人的眼里,施粥人就活该被抢。
典韦气得脸都红了:“尔等毫无感恩之心!我等是来做善事的,你们却恩将仇报。”
燕绥却道:“不必多言,和他们废话没有意思,黑心的人怎么说良心都不会回来。”感恩的人缩在角落里,若是对凶徒破口大骂,反而吓到了老实的人。
于是招呼手下无视尸体,继续手头煮粥的活。但这下,再也没有人敢上来抢了。
依旧是很吵闹,有的人还骂得愈发凶狠。
典韦有点担心:“庄主,一会儿粥煮好了,他们不会继续抢吧。”
虽然读了那么多年要让效用最大化的经济书,燕绥自认是个理性人。但在面临流血时,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看向尸体的眼神并不轻松。
燕绥眸光沉沉,笃定道:“不会的,毕竟人为食亡,眼下他们打不过我们,用食物来约束人是有效的。”
流民人多,当务之急是尽快分化数目众多的流民,并将凶恶之人驱逐出城。
在粥的香味逸散下,很快有人扛不住走了上来,遵守护卫们的指示,把武器扔到一旁。一开始是一个抱着小儿的妇人,一瘸一拐地上来,颤巍巍地递过来了一只粗糙的木碗。
妇人舔着干涸的唇角:“求您发发善心,赏一碗粥喝吧。”
燕绥没说话,抬起手打了满满一碗麦粥。妇人和小儿头顶的数字旋转跳跃,各增长了100,可谓是十分感恩了。
燕绥有些惊讶,看着妇人迫不及待地喂食儿子,她斟酌着开了口:“你可会侍弄庄稼或做针线活?”
妇人吃了一惊,连忙将粥碗放到一边,连连朝面前俊秀的大善人求情:“会!妾身会!大善人,贱妾还会刺绣,绣得一手信期纹,求您收留!”
信期纹,听起来似乎是一种高级的绣花纹。
完全不懂女工的燕绥扭头看了一眼典韦,典韦一脸茫然地回望。
至于她身后的一干土匪都是糙汉子,就更不知道了。
古时女子会谦称自己为“妾”、“妾身”、“贱妾”,虽然知道这是礼数,燕绥还是很不习惯。若让她一个现代人这么自称,真是尴尬死,还好现在自己女扮男装。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要方便太多。
燕绥继续和颜悦色问妇人:“可识字?”
“贱妾曾和夫君经营酒肆,盘点账目,略识得字。”
燕绥盘算着:培育一下,日后多多少少能成个管理层,还有小儿在怀,在穷途末路时都没有放弃小孩,看来不是凶恶之人。且有孩子的妇女比起粗糙大汉,其实更有耐心和韧性,更适合管理庄子的工作。
燕绥指了指刀疤脸:“你再给孩子领一碗粥,去他身后等着。”言下之意,就是收下这对母子了。
“谢善人!”女子忍不住哭出了声,感恩戴德地道了谢。这次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