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舟计划的北京拉练之旅名不虚传, 四个人从故宫出来后在路边的小馆吃了炸酱面,就一路奔着朝景山公园去。
从山上能俯瞰故宫,景色一览无遗,人也累得两股颤颤。
余清音无精打采坐在长椅上, 掐指一算:“整整八个小时候都在走路, 你们是人吗?”
三位男丁齐刷刷摇头, 还催着说:“快点, 要去吃涮羊肉了。”
如果有力气的话,余清音很想把他们也切片吃了,心想这是哪门子旅游。
她此刻很想念在蓝天白云下吹着海风度假的时刻, 抱着柱子耍赖:“不行, 我要再休息十分钟!”
就这素质, 还天天跑步呢。
余景洪双手叉腰:“好意思说我们是白斩鸡?”
余清音抿抿嘴哼一声:“夏虫不可语于冰。”
还搁这拽文, 余景洪在她的眉心戳一下:“歇你的。”
可算是有喘口气的时间, 余清音伸长脖子望向远方,一道中轴线清晰可见。
古人的智慧实在叫今人汗颜,也不知道当初是费多少力气才把这座宫城修起来的, 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在余海林眼里,再多的壮观也抵不过晚饭。
他原地绕两圈:“姐,能吃冰棍吗?”
什么东西只要在景区就卖得比外面贵, 余清音还没来得及反对, 余胜舟已经先掏钱:“吃, 你去买四根。”
可惜他说的话, 余海林不敢第一时间执行,还得再看看姐姐的脸色。
好像自己平常对他有多刻薄, 余清音点点头:“去吧。”
余海林这才动起来, 过会拎着个塑料袋跑过来。
他额头上全是汗, 看上去比昨天已经黑一度。
等回家的那天,兴许会变成个煤炭。
余清音可不想,她把自己帽檐往下压,视线被遮去大半,夕阳只剩下一圈暖色的光。
到底有多怕被晒,余景洪拍下她的头:“平常也没见你这么躲着。”
余清音心想平常这个点自己都在室内,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嘎嘣咬一口有些脆的老冰棍:“紫外线是皮肤老化的第一杀手。”
老化?十几岁的人,满脸的胶原蛋白,完全不懂大自然的杀伤力。
余景洪可是三十七度的天气里也要出门打篮球的人,哈一声:“那也得等你老再说。”
他压根就不懂,余清音哼哼唧唧:“说不准活不到那一天。”
她上辈子不就英年早逝了,才有今生的重来。
思及此,余清音突然有些害怕,脸色也变得不好看,毕竟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别是中暑了,余景洪眉头紧皱,轻轻地挥着门票:“头晕吗?”
余清音捏着裙摆强颜欢笑:“没有,就是想去洗手间。“
三口冰棍就闹肚子?余景洪心想她的肠胃何时变得这么娇弱,说:“去吧。”
余清音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她呼吸之间重新调整好情绪:“不,吃完再去。”
女孩子,就是反复无常。
余景洪也没放在心上。
大家都没有,毕竟谁能窥探到她内心最大的隐秘,那是永远无法和人诉说的是事情。
只有余清音自己能独守,再带着一起灰飞烟灭。
人呐,真是脆弱不堪。
即便是几百年前的繁华,谁又能永远主宰。
一瞬间,余清音喃喃感慨:“我是不是该学哲学?”
哲学?余胜舟最近对选专业这件事颇有研究,立刻说:“那将来做什么工作?”
别连饭都吃不上才好。
就业面好像是挺窄的,虽然余清音也没想过自己能发大财。
她耸耸肩:“我瞎讲的。”
要感兴趣的话也不是不行,余胜舟手撑在妹妹肩膀:“将来读个双学位。”
一个都够呛。
余清音这书念得其实挺功利的,她头摇得都有点晕:“才不要。”
一脸害怕的样子,要余景洪说,想得实在太远。
他双手一拍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能上高中再说。”
上肯定能的,余清音上辈子稀巴烂的成绩也没耽误。
但她现在志存高远,又琢磨起究竟能考几分。
哪壶不开提哪壶,余胜舟拽着堂弟:“走走走,别讲没用的话。”
这就要走了?余清音撑着墙站起来:“我仿佛是来参军的。”
夸张,余胜舟抖抖自己做攻略的本子:“这才哪到哪。”
他倒是活力满满,浑身是劲。
余清音无声叹口气,吃过晚饭按照计划绕着什刹海走。
不知道哪家酒吧有人在唱摇滚乐,钻进耳朵仿佛是电钻声。
她加快脚步想避开,余景洪却很向往。
他没见识过多少娱乐场所,对酒吧充满好奇,路过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