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慕南枫回到帝都。
他一身黑服,眉宇之间带着唯我独尊的孤傲。
“爷爷,我回来了。”
慕南枫来到病床啊,握着老爷子满是老茧的手,声音低沉。
“枫儿……”老爷子的目光看向慕南枫身后,确认没有人进来,不禁流露出失望和悲痛。
老爷子难以置信,“颜颜她……她真的……死了吗?”
慕南枫一脸悲痛欲绝,一双幽深的眸子好似一潭死水,深不见底,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慕老爷子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随着慕南枫回归也消散了。
他嘴唇颤抖,“我……我当初真不该答应她去伊斯……怪我……都怪我啊……”
说着说着老爷子就失控拍打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在惩罚自己。
“不关爷爷的事,是我,如果我当初坚持陪她去就好了,这件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是我对不起颜儿,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爷爷,我已经把颜颜的骨灰带回来了,我把她带回家了。”
见柳艳如和慕北琛都在,慕南枫是故意做样子给他们看的,他的眼角流下泪水,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慕北琛和柳艳如见了,心里别提有多么痛快了。
话音刚落,钟伯就捧着一个骨灰盒走进来,站在床边。
慕老爷子见了,差点就过去了。
他哭得全身颤抖,嘴里一直念叨许卓诚的名字。
众人见了,上前安慰了好久。
从那天开始,天澜锦园里里外外都换了一个颜色,一片死气沉沉。
所有下人都身穿白衣,慕老爷子伤心之际,还强撑着这把老骨头跟慕南枫商量如何安排许颜的身后事。
最后,他们决定在清明办丧事。
这一天,慕南枫来到池塘。
如他所料,慕北琛正在这里悠闲的钓鱼。
慕南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鱼竿。
他冷冷问道:“鱼上钩了,怎么还不提鱼竿?”
慕北琛森然一笑,“吊着,才更有趣。”
慕南枫冷嘁一声,下一刻直接就变了脸色,冲上去抓着慕北琛的衣领低吼:“慕北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颜儿下手。”
“哥这是什么话?我跟嫂子素来交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慕北琛佯装无辜,“况且……飞机失事这么大的事情,岂是我能操控的?哥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慕北琛淡定自若的将慕南枫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扯开,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有意挑衅。
他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衣襟,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每个人喜欢的样子,获得所有人的欢心,可以自如圆滑的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可以有很多性格。
乖巧的,开朗的,懂事成熟的,青涩懵懂的。
但,唯独在慕南枫面前,他可以做他自己。
一个城府深沉,冷血无情,阴狠诡谲的慕北琛。
慕南枫真应该感到幸运。
慕南枫咬牙切齿,“我终究是小瞧了你。”
“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慕北琛的记忆力很好,之前每一次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慕南枫都不爱搭理他。
果然还是要用点手段,不然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慕北琛对他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虽然没明说,但他们之间的战争早就开始了。
打从他归国第一次踏进天澜锦园的大门时,他和慕南枫就注定是不死不休。
他把这个男人,视为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势必要与之斗到底。
慕北琛身子微微前倾,抬起头,在慕南枫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我很开心。”
这个“开心”,不是因为慕南枫主动跟他说话而开心。
而是因为,看到慕南枫失去最爱的人而开心。
杀了许颜,是他向慕南枫发起的第一个挑战。
慕南枫目光如老鹰般犀利,面对他的挑衅很是愤怒,“很好,你做的很好,慕北琛,我们走着瞧。”
说罢,他傲然转身,就连发丝都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大气息。
慕北琛看着那个高大而又挺立的背影,邪恶一笑。
他低声自言自语,“好,那就走着瞧。”
许颜死了,慕南枫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他倒要看看,慕南枫要怎么对付他?
是杀了他?还是毁了他?
慕北琛还真是有些期待。
距离清明葬礼还有好一段时间,慕老爷子命人将许颜的“骨灰盒”安置在慕家的祠堂里。
每一天,大家都要去祭拜。
作为长辈的柳艳如自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