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这下倒是把徐苍给问住了,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支吾敷衍起来:“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无意中提到的。我母亲肾有问题,现在常用的免疫抑制剂都用不了,听说你们在研制的新药对肾的伤害很小,所以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眼前的中年人就是源叶制药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新药雷帕霉素的首席技术员刘进昕,只是这神态样貌跟徐苍印象中的技术大拿有些区别。若非这人胸前别着个工作牌,徐苍的第一眼感觉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邋遢醉鬼。
“医生说的?”刘进昕摩挲着下巴的胡渣,撇撇嘴,倒是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虽说雷帕霉素还没有公之于众,但此前也曾与同行有些局部的交流,新药消息因此泄露出去倒也正常。医药圈子小得很,有点儿风吹草动就瞒不住了。
刘进昕挠挠自己的脖子,看上去真的像是宿醉还未清醒的家伙,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的新药理论上来说肾毒性确实要小很多。这么说吧,你母亲还能撑多久?”
徐苍一听有戏,眼睛里都放光了:“应该还可以撑一年多,最多两年。”
如果各种死命用钱堆,徐苍感觉是有把握给母亲再续一年多的性命的,只是代价会很大。
“一年多?”刘进昕咂咂嘴:“我实话跟你说吧,三个月后我们的研制工作就要停止了。”
“你说什么?”徐苍童孔紧缩,一步迈到刘进昕桌子对面:“为什么停止,新药有结果了?”
刘进昕苦笑着摆摆手:“要是有结果了,我至于弄得现在这个样子吗?没钱了,我们的钱只能再撑三个月,三个月后,所有的工作都要停下来,等我筹到钱再开工。”
“没钱了!”即便心中有所预料,徐苍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想新药研制这种烧钱的项目,源叶制药这类小厂是很容易出现资金问题的。
看来刘进昕也并非一直这般邋遢模样,估摸着这段时间就是为资金问题给活活愁成这副模样的。
徐苍扶着办公桌,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心乱如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扰上心头。刘进昕也不打扰徐苍,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徐苍接受现状。徐苍现在的样子就跟不久前他得知资金链断裂时别无二致。
过了好半晌,徐苍终于是缓过来一些,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是正色问道:“如果资金充足,大约多久能完成研制?”
“如果没有资金问题,也就一年多吧,本来就已经是进入收尾工作了。”刘进昕对此倒是没有半点儿隐瞒。
徐苍心中揪紧,新药的研制进度其实正好赶上他母亲手术的最后期限。如果是研制进度赶不上,那徐苍还好受一些,那是天意如此。可要是明明能研制出来,却被资金耽误了进程而导致母亲离世,徐苍感觉这会是自己一辈子的阴影。
“那你们就没有想过引入外界资本,为什么就执着于自己筹钱?”徐苍询问道:“这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拉到投资应该不难才对。”
原本还对徐苍态度不错的刘进昕一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的指节重重地敲在了办公桌上:“你看起来应该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才对,应该明白资本一进来很多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资本是要利润的,而我却是想要研制出一款老百姓都用得上的药,利润不会放在首位,你觉得我还应该拉进投资吗?”
“可是你现在连研制的资金都没了,坚持下去有什么用?”
啪!
刘进昕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小子,我是看你为了救母亲而寻来才让你进来亲自跟你说明情况的,不是听你给我说教的。与其让这款药将来成为剥削老百姓的工具,我宁愿再等上几年。”
刘进昕振聋发聩的声音落进徐苍耳朵里,令其心神震动,他知道刘进昕这种人是有一定的理想的,自己的话已经触犯了他的理想。
以后世的经历来看,刘进昕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说法,多等了两年,但是始终没有让外部资本介入。
“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了。”刘进昕用自己的手掌狠狠地擦了擦脸,接着挥挥手:“情况你也知道了,我是无能为力了,你走吧。”
然而,徐苍却是纹丝未动,他想了下,用极为认真的口吻问道:“新药研制的收尾工作还有多大的资金缺口?”
“一两千万吧!”刘进昕随口一说。
对于动辄上亿的新药研制费用,一两千万的确就是只能做做收尾。
很快,刘进昕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望着在仔细思考的徐苍:“你在琢磨什么?”
“如果我能拿出这笔钱,你愿意接受吗?”徐苍郑重其事道。
刘进昕一下子就怔住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能拿出这笔钱,你愿意接受吗?”徐苍的眼中无比真诚:“我不在乎什么利润,我也不会干涉你的梦想,我只想救我的母亲。”
刘进昕一下子呆立在当场:“你这小子......”
出了源叶制药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