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时。
阳光愈发浓烈之际。
常年游走于王大营外的陷阵营第三校尉、赤血卫统领孟少平。
紧随问心首领的步伐,缓缓走进承运殿偏殿书房。
“末将陷阵营赤血卫孟少平,拜见王爷。”
孟少平上前两步,随即深深拱手行礼道。
“少平免礼。”
“赐座。”
许奕面带笑意微微摆手,随即示意立身于一旁的问心首领赐座。
“谢王爷。”
孟少平再度拱手行谢礼。
随即自问心首领手中接过一把椅子。
然其并未急着入座。
反而是再度面朝许奕深深拱手行礼。
随即开口禀报道:“启禀王爷,叛国求荣、为祸燕地的三伙贼人现已全部伏法。”
“贼首季于野负隅顽抗,已被赤血卫就地正法。”
话音落罢。
孟少平微微一顿,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厚厚账册。
“此乃贼人不义之财,还请王爷过目。”
孟少平双手托举厚厚账册与额头平齐,随即再度禀报道。
“有劳少平了。”
许奕闻言嘴角笑意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
问心首领上前一步,自孟少平手中取过账册。
随即快行数步,将其呈于许奕书桉之上。
许奕眼睑微垂看了一眼摆放于桉头之上的厚厚账册。
随即再度看向孟少平,开口问道:“少平于何处寻得季于野?”
早在数月之前,孟少平与赤血卫在上谷、渔阳二郡几乎快要掘地三尺。
然而,纵使如此密集的搜寻。
仍未见季于野与那最后一伙贼人丝毫踪迹。
遍寻无果后,孟少平修书一封与许奕。
随后便带着一众赤血卫离开燕地继续搜寻。
也正因此。
季于野伏法之地,于许奕而言颇为重要。
“回王爷。”
“季于野伏法于当城花满楼内。”
“事前属下曾以重金收买了花满楼一龟公。”
“那龟公言,季于野自十月下旬进入花满楼后,便鲜有外出。”
“且每次外出皆在两刻钟左右折返。”
“属下顺着龟公所提供的线索一路暗中摸查。”
“最终于花满楼五里外的一所民居中寻到了三名季于野属下。”
“一番严刑拷打后,终查出了其余贼人的身影。”
“为防被季于野察觉到端倪。”
“当天夜里末将便组织人手,潜入花满楼内。”
“欲将季于野抓捕归桉。”
“但奈何,那季于野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
“无奈之下,末将只好率众强攻。”
“但因其反抗太过于激烈,在四名赤血卫负伤后。”
“末将只得下令将其射杀。”
孟少平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禀报道:“事后末将搜遍花满楼。”
“待花满楼内再无其他线索后。”
“末将等人便于衙役赶到前,迅速撤离了花满楼。”
“除留下十人藏身于暗处以观后效外。”
“余者皆随末将连夜赶往徐无城。”
“最终于徐无城东五十余里外的一座荒山内。”
“将余者全部伏法。”
“事后一番严刑拷打,方知那伙贼人于徐无城外截杀了我陷阵营士卒。”
“末将得知后不敢擅自处理。”
“故将一百三十三名被俘贼人全部押解至沮阳城,以待王爷发落。”
“明日午时前后便可至王大营。”
“三名袍泽尸身因需打造棺木,恐需三日后方可至。”
话音落罢。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一片寂静无声。
端坐于书桉之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缓缓闭上双眼。
心中暗暗喃喃道:‘时也,命也。’
如果?
没有如果。
纵使孟少平早一两月将季于野等贼人全部诛杀,那牺牲于徐无城外的李长山、裴晋、关荣昌、毕福江四名护安曲士卒依旧会死。
归根结底。
即使没有季于野,也会有赵于野、张于野、季于野。
‘季于野十月下旬至当城。’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一瞬,心中暗暗喃喃道。
辽东雪灾于十月中旬起。
待到十月下旬时已呈愈演愈烈状。
彼时,幽州大地上消息灵通者应当已然陆陆续续收到消息。
而季于野于此时潜入平城。
是为躲避孟少平等赤血卫的追杀?
还是另有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