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力方才将追兵彻底甩开。”
“然......唉。”
“追兵是甩开了,但长山大哥却因伤势过重,久无停歇,而再难坚持。”
“长山大哥......长山大哥最终......最终还是倒下了。”
龚泉山微微一顿,再度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
随即深呼吸数次,用以平息心中悲愤。
百余息后。
龚泉山再度缓缓开口说道:“后来。”
“属下将长山大哥埋葬于一处乱葬岗旁。”
“待将长山大哥埋葬后。”
“属下便舍弃了战马,并于那乱葬岗中拔下几件衣衫。”
“乔装打扮后,悄悄潜入一商队货物之中。”
“几经周折后,方才重返沮阳城。”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睁开双眼。
原本通红的双眼,现如今已然一片猩红之色。
浓郁到极致的悲意与杀意,竟同时存在于同一双眼睛中。
“还请......还请王爷......还请王爷为......为属下做主啊。”
“还......还请王爷......请王爷寻......寻李长山、裴晋、关荣昌、毕福江四人......四人尸骨。”
“令......令其可......可魂归......魂归燕地啊......”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双膝下跪,随即深深叩首道。
书桉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缓缓起身。
随即快步行至龚泉山身旁。
“起身!”
“伤我士卒者,焉能令其全身而退?”
“为孤捐躯者,焉能令其魂散四方?”
许奕缓缓俯身搀扶道。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母庸置疑。
“属......属下......属下叩谢王爷。”
龚泉山在许奕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闻言后眼角再度流下两行浊泪。
娄道永于西域再建陷阵营时。
所选士卒皆是身无牵挂之人。
于他们而言,陷阵营便是其家。
于他们而言,袍泽便是家人。
一伍五人,一夕之间折损四人。
龚泉山心中之悲,可想而知。
“此乃孤之责也。”
许奕微微摇头,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许奕微微侧首望向立身于一旁的问心首领。
随即缓缓开口吩咐道:“于属官所寻一别院,待孙良医到后,请其直接至属官所别院。”
“何时伤势全无,何时再归王大营。”
问心首领闻言迅速拱手行礼道:“遵令。”
片刻后。
待问心首领、龚泉山二人身影,彻底消失于承运殿后。
许奕方才缓缓收回望向二人身影的目光。
随即缓缓行至书桉之后。
再度端坐于太师椅之上。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缓缓低头望向摆放于书桉之上的染血书信。
凝视数息后。
许奕并未急于拆开那封染血书信。
反而是缓缓闭上双眼,随即腰背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
双手自然交叉放置于脑后,双腿缓缓翘至书桉之上。
待身心皆彻底放空后。
许奕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起龚泉山一事。
自龚泉山的描述中。
并不难发现,截杀龚泉山的那伙人并非军伍出身。
凡军伍出身者在面临死亡威胁时,皆会条件反射般地与身周己方之人组成军阵用以应敌。
但此番。
那群黑衣人在折损二三十余人的情况下,仍未现出一丝一毫的军伍习性。
因此。
基本可将军伍出身这一点彻底排除。
‘死士。’
斜靠于太师椅之上,微闭着双眼静静沉思的许奕脑海中忽然闪过死士二字。
非军伍出身,但却异常狠辣,纵使伤亡再重。
目的未成之前,形同疯狗,决不罢休。
符合这种种特征之人,只能是‘死士。’
‘何人所派?许衍?’
许奕心中再度喃喃自问道。
龚泉山等人一出辽地,方行三十余里,便遭截杀。
看似最有可能为那幕后指使者便是辽王许衍。
无他。
许奕方以煤球、煤炉等取暖之物于辽地掀起层层波浪。
且利益受损最大者便是那辽王许衍。
但。
有时候看似最有可能者偏偏是那最无可能者。
无他。
龚泉山等人方一出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