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时五刻。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
承运殿前的喧哗声非但没有丝毫减弱。
反而有着愈演愈烈之趋势。
由此可见那婴孩拳头大小的佛骨舍利对一众权贵的冲击力何等之大。
许奕立身于承运殿正门台阶之上。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上百位燕地权贵。
待喧哗声稍稍平息后。
许奕微微侧首看向身后手捧紫檀木宝匣的左胜元。
左胜元见状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随即高高举起手中那盛放着佛骨舍利的紫檀木宝匣,朗声道:“吉时已至!”
话音方落。
承运殿正门台阶之下的喧哗声瞬间微微一顿。
原本直震云霄的喧哗声如风吹麦浪般层层递减。
数十息后,承运殿正门前再无一丝一毫嘈杂之声。
许奕背负着双手缓缓上前半步。
随即朗声道:“诸位随孤礼送佛骨舍利出沮阳!”
许奕话音方落。
上百位燕地权贵无不纷纷拱手行礼道:“遵令。”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背负着双手缓缓走下台阶。
与此同时,数十名披甲带刃之士手持长枪紧紧地护卫在许奕两侧。
待许奕于承运殿前那偌大的广场行至过半时。
一众燕地权贵自觉地排列整齐。
以孙道华、庞文泽、朱怀民、曲瑞安四人为首。
缓缓跟随在许奕身后。
与此同时,发盘九支金色百花攒珠步摇的燕王妃王秋瑾缓缓行至承运殿正门右侧的一众女卷前。
“此等盛事,燕地百姓当同庆之。”
“然吾等女流之辈,终究不便过于抛头露面。”
“夫君曾言,心诚礼佛,佛必佑之。”
“诸位不妨随吾至后宫佛堂,于诵经声中与燕地百姓同庆之。”
王秋瑾于一众女卷前顿住脚步,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
其面相虽柔美,但不知为何,此刻的王秋瑾自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之息。
且这种感觉非但不曾令人反感,反而隐隐约约间另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错觉。
“全凭燕王妃安排。”
一众女卷闻言无不纷纷躬身行礼。
“诸位无需多礼。”
王秋瑾嘴角微微上扬,面带柔和笑意地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王秋瑾缓缓转身,朝着后宫所在缓缓走去。
一众女卷起身后默默相随。
朱婉宁落于王秋瑾身后两三步远。
眼神颇显复杂地望向身前那一言一行皆自带大家风范的燕王妃王秋瑾。
其原以为出身于落魄寒门之家的王秋瑾在略显严肃的场合里多多少少会面露胆怯亦或者紧张。
怎料。
王秋瑾无论是言行举止,亦或者为人处世,皆超乎其想象太多太多了。
片刻后。
一众女卷紧紧跟随在王秋瑾身后,缓缓步入了那充满神秘气息的后宫之地。
一路行来。
朱婉宁无时无刻不再暗中打量着后宫之地。
然。
其越是打量,心中便越是吃惊。
别的暂且不提。
单单是自那些沿途路过的宫女眼神里。
朱婉宁便已然足以管中窥豹一窥王秋瑾治理后宫之道。
那沿途所路过的所有宫女望向王秋瑾的眼神里除了发自内心的尊敬外,再无他物。
若一两个宫女如此也便罢了。
广施恩惠便可达到如此效果。
偏偏。
沿途所路过的所有宫女皆是如此。
这......
早已不是广施恩惠便能达到的效果了。
人性是一极其复杂的东西。
有时候再多的恩惠也无法换来所有人的满意。
然。
现如今王秋瑾却做到了。
这......
这该是何等高明的手段?
思及至此。
朱婉宁不由得摆正了自身心态。
内心深处再不敢对王秋瑾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其有所不知的是。
王秋瑾之所以能将后宫治理的这般尽善尽美。
其自身能力自然占据很大一部分因素。
剩余部分因素则来源于许奕。
且这部分因素在很多时候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不受宠的王妃纵使其自身能力再如何出众,又能怎样?
......
......
午时。
金色暖阳毫无顾忌地洒照于沮阳城内外。
使得沮阳城有内自外地散发出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