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着行至佛堂一角。
慌慌张张地自角落处的书架上取出一紫檀木匣。
“王爷,捷儿与应儿今年所寄书信皆在这儿。”
晋王妃怀抱紫檀木匣小跑着行至许镇身旁,随即慌慌张张地将那紫檀木匣打开,露出其内所盛放的十余封书信。
正如绝大多数人家一般。
子女大了,与父亲之间的交流便会变少了。
即使归位大周唯一一位七珠亲王的许镇,也同样难逃这一定律。
许镇快速拿起位于紫檀木匣最上方的书信。
以一种远超以往的速度,飞快地将那书信取出。
平平无奇的一封书信里,写满了家长里短,以及对远在京师的父母挂念之情。
许镇从未想过,他那一向沉默寡言的长子,在书信中竟会这般的话痨。
想来应当是晋王妃在前一封书信中问过西域诸国的情况。
许捷在书信的最后,浅谈了一些西域的局势。
总的来说,现如今的西域至少明面上还是比较风平浪静的。
片刻后。
许镇缓缓放下手中的书信,不自觉地再度拿起一封书信。
方要拆看细看之际。
心急如焚的晋王妃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爷,西域如何了?捷儿与应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多年礼佛养成的心境,在事关子女安危之事上,瞬间破碎的七零八落。
许镇边拆开署名为‘儿许应’的书信,边缓缓开口回答道:“应当不是西域出事了。”
“那便好,那便好。”晋王妃闻言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对于晋王妃而言,只要不是西域出事,那便一切安好。
“别看了,想看自己写信去。”
回过神来的晋王妃一把扯过许镇手中的书信。
许镇讪笑两声,随即缓缓退出了偏殿佛堂。
方一走出偏殿佛堂,许镇脸上的讪笑瞬间被凝重所取而代之。
单单凭借一封书信虽能打消西域的部分嫌疑。
但终究只是一部分罢了。
“现如今看来,大概率是漠北出事了。”
许镇满脸凝重地喃喃自语道。
随即缓缓迈步行至圜殿,经圜殿入承运殿。
其方一行至承运殿,便见一小太监急色匆匆地朝着承运殿奔来。
“出了何事?”
许镇心中微微一凛,随即大踏步朝着那小太监走去。
“回......回王爷问。”
“皇......皇宫来人......传......传陛下口谕。”
“命......命您......命您即刻入宫,至......至御书房......面......面圣。”
小太监行至许镇两步外,气喘吁吁地躬身行礼道。
“即刻备车。”
许镇微微点头,随即边朝着养马房走去,边快速朝着身旁随从吩咐道。
......
......
皇宫。
紫辰殿。
御书房。
许镇赶至御书房之际,偌大的御书房内已然左右分列站了足足十余人。
太子许雍,当朝首辅文渊阁大学士上官鹿。
谨身殿大学士姚延津、华盖殿大学士温复。
武英殿大学士敬永贤、文华殿大学士姜志宏、东阁大学士庞启帆。
兵部尚书王福昌、户部尚书田易初、工部尚书曹文安。
光禄寺卿汤方达,多位已经解甲归田多年的老将军以及上一辈仅存的几位郡王同样在列。
见此阵势,许镇不由得再度心中一凛。
稍稍定了定神后。
许镇大踏步行至御桉三步前。
拱手行礼道:“臣许镇拜见陛下。”
“晋王无需多礼。”正德帝微微点头示意许镇入列。
待许镇入列后。
正德帝目视群臣数息。
随即将御桉中摆放的一封奏章递予下手位置的太子许雍。
缓缓开口吩咐道:“念。”
“遵旨。”许雍双手接过正德帝递来的奏章。
待奏章缓缓打开后,许雍童孔忽然一凝。
许雍强行稳住心神后,缓缓将那奏章中的内容一一诵出。
待诵读至李光利大败后,许雍原本平缓的语调忽然出现一丝震惊与悲伤之意。
待诵读至李光利夜袭敌营,杀敌无算、焚敌粮草、牛羊无算后。
许雍语调中忽然出现一丝开心之意。
两次情绪的波动,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然,即使波动再细小,也很难逃得过始终以眼角余光打量他的正德帝。
片刻后。
奏章诵完。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