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篷被民夫们缓缓装入骡车。
徒留下遍地狼藉于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原本中军大帐的位置不知何时竟起了一座一丈高的高台。
李光利背负着双手立身于高台之上。
在其两侧,二十余魁梧大汉手持鼓槌,赤着膊身姿笔直地立身于战鼓旁。
在其身后,数名全身着甲胃的将领一手按在腰刀刀柄之上,一手手持枪与矛,端的是气势非凡。
在其身前,一杆李字大纛矗立于一偌大深坑旁,正迎风发出铮铮声响。
深坑外,三万骑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身姿笔直地眺望着不远处的铮铮作响的大纛。
午时一刻。
第一通鼓于漠北草原上忽然炸响。
随着战鼓声有缓至急,高台后方忽然响起震耳欲聋般的嘈杂声。
那嘈杂声中混杂着惊恐、不甘、愤怒、无助等诸多复杂情绪。
一通鼓落罢,二通鼓缓缓响起之际。
数不清的匈奴人被辅兵、民夫暴力押解至深坑旁。
随着战鼓鼓点愈发地密集。
被暴力押解至深坑处的匈奴人愈发地多了起来。
然。
无论那些匈奴人如何哭喊,在场的中原人士无论是辅兵也好,还是战兵也罢。
都鲜少会有面露同情者。
甚至于就连那些民夫,面露憎恨者远远超过了面露不忍者。
二通鼓落罢,三通鼓响起时。
数不清的匈奴老弱病残被强行按在深坑旁,面朝三万战兵双膝下跪。
放眼望去,那深坑旁里三层外三层地至少跪了六七千匈奴人。
当第三通鼓,鼓声落罢。
一身亮银山文铠的李光利缓缓向前。
面朝三万战兵,大声地鼓舞士气。
其话语通过数以百计的传令官缓缓传递至所有士卒耳中。
就在午时二刻流逝之际。
高台之上忽然爆发出一道战意十足的‘杀!’字。
那‘杀!’声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快速引燃了三万战兵的情绪。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杀声一次比一次响亮,气势一次比一次充足,士气更是一次比一次洪烈。
午时三刻!吉时已到!
李光利一声令下。
数以百计的匈奴老弱病残被砍下了头颅,推进了深坑!
杀声在这一刻再度向上登一台阶。
人头不断地掉落,杀声不断地高涨。
直至六七千匈奴老弱病残全部死绝。
深坑变成了一座高耸的‘山丘’后。
那纵使嗓子沙哑,仍震耳欲聋的杀声方才渐渐平息。
李光利凝视着高耸的‘山丘’以及那士气冲天的三万战兵。
胸腔中瞬间迸发出万丈豪情。
李光利大手一挥,嘶吼道:“出发!”
话音落罢。
大军缓缓朝着莫干河谷行进。
与此同时。
莫干河谷向北九十余里的大草原上。
数以万计的匈奴狼卫再度于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狂奔。
当太阳再度落山时。
匈奴左谷蠡王及其麾下一万五千狼卫距离莫干河谷已然只剩下六十余里的距离。
反观李光利及其麾下三万骑卒、三万辅兵、民夫。
此时距离那莫干河谷仍有六十余里的距离。
与此同时,魏国公谷占营麾下的六百斥候已然将错误的信息以及完整的莫干河谷舆图带回了中军大帐。
日出日落。
当九月十七日的太阳落山后。
左谷蠡王距离莫干河谷已然仅剩下十余里的距离。
反观李光利部,因辎重、辅兵、民夫等原因。
此时距离那莫干河谷仍有近四十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