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了起来。
宣平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三楼雅间内。
李光利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台边,看向宣平门外热闹的场景。
大理寺、鸿胪寺、太常寺、甚至是六部官吏多多少少都来了一些。
“许奕,当真是好算计啊!”李光利望向宣平门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京兆府于腊月十七日夜间张贴的那则告示!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
而是在笼络人心!
看似是在逼迫心中有鬼的官吏们捐赠财货。
实则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能用钱解决的事,还算事吗?
而这一来一去之间,官吏们又岂会不对许奕心存感激?
毕竟,就连靖安司司丞李必都不清楚那圣旨上都有谁的名字!更遑论那些普通官吏?
......
当一辆辆豪华马车毫不犹豫地穿过城墙走出长安城后。
原本犹豫的读书人们瞬间不再犹豫。
连朝廷官员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
吊桥上便挤满了身着各式儒衫的读书人。
城外。
无论是官吏也好,还是读书人也罢。
走出吊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揉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
干净的地面上连一丝积雪都没有!更别提污垢了。
朝着不远处望去。
一排排整齐的帐篷犹如一个个训练精良的士卒般笔直地站立在大地上。
再往远处望去。
粥棚、水池、茅房、犹如星光点缀在夜空中一般点缀在大地上。
非但不显突兀,反而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灾民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忙碌着手头上的事务。
虽看不清面色,但众人却好似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一般。
安静、祥和,充斥在每一座帐篷旁。
自始至终,灾民们都未曾上前围观。
只顾自顾自地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务,好似他们这群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这和他们所想像的完全是两种极端啊。
“这......这是灾民?”一年轻的书生睁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地朝着一旁的衙役问去。
随着书生一问,周边数不清的读书人瞬间看向那书生旁忙着引导众人的衙役。
马衙役大吼几声,但好奇的读书人却完全不理睬马衙役的吼声。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很多读书人经常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
这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若是平时,马衙役定然会怒怼几声,实在气不过说不清还会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秀才遇上兵。
但今时不同往日。
马衙役强忍着胸中怒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年轻书生哪儿见过这副场景,那马衙役强忍着怒意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择人而噬的恶魔。
就在年轻书生忍不住后退之际。
一中年书生挤了过来。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灾民所在,随即问道:“缘何如此?”
“啊?”马衙役羊装不懂,开口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粗鄙。’中年书生低骂一句。
随即不在咬文嚼字开口说道:“我再问你,城外为何会这样?”
马衙役顺着中年书生的手指看去。
几息后收回视线。
满脸不解道:“城外不这样,那应该怎样?”
中年书生未曾细想,脱口而出道:“城外不应该......”
就在话语即将出口之际,中年书生意识到了不对,急忙闭上了嘴巴。
马衙役乘胜追击道:“不应该怎样?”
中年书生面色涨红,久久未能反驳。
马衙役冷笑一声,随即面色一正道:“好了好了,别堵在这儿了!赶紧去讲坛那边!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眼见无法从衙役口中问出什么来。
众人只好先行朝着讲坛方向赶去。
......
己时(上午九点。)
吕在中登上一处临时搭建的讲坛。
朗声讲解着经意。
其讲解诙趣生动,又蕴含着一定的独到见解。
一时间不止一众读书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许奕亦是如此。
讲经无时间。
朝阳在讲经声中缓缓攀登,随即缓缓西行。
当申时到来之际。
宣平门外无数粥棚几乎同时燃起了炊烟。
炊烟连成一片鸟鸟升空,当真是好不壮观。
当饭香味传到讲坛处时,瞬间勾起了无数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