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会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不会,宋国公不是圣人,还做不到这般大公无私。”许奕低声喃喃一句。
随即将目光放置于最后一年的账目中。
不知为何,以往每年都是简略记载,偏偏最后一年的账目记载的格外的详细。
好似,冯玉延早已料到今年己身会大祸临门一般,希翼着能够借此逼迫宋国公保住冯家一般。
“呼~!”
许奕再度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最后一年的金额往来固然不少。
但还远远达不到恐怖的地步。
定了定神。
许奕缓缓起身,取来文房四宝。
将书信、账册,统统誊抄一遍。
半个时辰后。
许奕将墨迹完全干透的一沓宣纸收入怀中。
随即起身离开书房。
“二叔。”书房外,许奕快步走向院内晒太阳的许镇。
“处理完了?”许镇扭头看向许奕,关切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许奕点了点头,认真道:“有,二叔借一步说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
熟悉的书房。
熟悉的二人。
许奕端坐客位,将桌桉上的两个木盒推向许镇。
低声道:“这两个木盒,一个是周启平的遗物,里面有大量世家豪族的罪证,另一个是冯玉延暗藏的宋国公罪证,二叔且先过目。”
“大量世家豪族的罪证?!”许镇双目瞬间圆睁,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名木打造的木盒不确定道:“宋国公的罪证?”
许奕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二叔且先过目。”
许镇见状,面色瞬间无比地凝重起来。
快速拿起那名木打造木盒内的书信与账册,快速地翻阅起来。
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砰!”的一声。
许镇重重地将手中账册拍在桌桉上,义愤填膺道:“当真是好一个轻舟冯家!好一个宋国公张永年啊!这么多金钱!也不怕撑死!”
无他,宋国公与冯玉延官商勾结狼狈为奸二十余年下来。
单单是宋国公获利便超过三千万两!
要知道,最近几年大周朝一年的税收也才折合白银两千万两罢了。
单单宋国公一人获利便已然相当于大周朝一年半的税收!
而在这么多金钱的背后,又会有多少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许奕面色如常,并未搭话。
伸手推了推面前的另一个木盒,平静道:“二叔看看这个。”
若是将周启平罪证中的世家全部拿下,那么,大周朝便相当于平白无故多了三年的税收。
若是在加上轻舟冯家与宋国公,那么,多出来五年税收将完全不在话下。
“呼~!”
许镇深呼吸数次,稳了稳心神,这才拿起周启平的遗物,细细翻阅起来。
只可惜。
这次只翻阅到一半,许镇便再也翻阅不下去了。
无他,心口痛,这么多钱财若是有三成能够流入到军事上。
那么,边关每年将会少死多少将士?
许镇深呼吸数次,双目赤红地看向许奕沉声询问道:“奕儿,你便明说吧,周启平这份罪证到底牵扯多少世家,又牵扯到多少金钱。”
许奕叹息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关中三十二家,豫州十七家,冀州六家!扬州等地共有五大家族参与其中,若是全部换算下来,差不多相当于大周朝三年的税收。”
话音落罢。
书房内陷入到长久的死寂中。
无他,牵扯实在是太大了!
六十世家豪族,横跨三州之地,若干郡县!
总金额高达六千万两!
而这仅仅只是参与到此番赈灾之中的世家豪族。
每一个世家豪族都是一关系错综复杂的庞然大物。
嫡脉、旁支、姻亲,数不胜数!
若是真的全面动手,恐怕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此刻,就连一向嫉恶如仇的许镇,一想到极有可能发生的雪崩惨状。
内心深处都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过了许久。
许镇才异常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沉声问道:“奕儿打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