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走,实则步伐与小跑无异。
许奕望着秦福平的背影嘴角微微弯曲,随即大声道:“秦大人,你的马车!”
马车二字传入秦福平耳中的一瞬间。
秦福平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千算万算!怎么就将马车这事给遗忘了!
偏偏,他的马车还在张经平与冯玉延马车的中间!
此地这么多人!若是许奕操作一二,当真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京兆尹,除了那日在京兆府门前,你我可还有其他嫌隙?”秦福平快步走来,低声说道:“若是有,您尽管提,改日秦某定会携大礼,登门致歉。”
许奕不置可否地轻笑道:“秦大人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同为朝廷命官,又岂会有嫌隙?”
秦福平面色一顿,再度低声说道:“六皇子!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究竟想怎样才能放过我?”
许奕面色一沉,沉声道:“我不明白秦大人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又岂会牵扯到什么放过不放过?”
“六皇子!何必再遮遮掩掩!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放过我!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通通答应你!”秦福平实在是心累了也妥协了。
天知道一个刚刚及冠两年,被幽禁了八年之久的皇子,心机竟会如此深沉。
他一个纵横官场二十余年的正三品大员,竟完全不是其对手。
许奕笑着摇了摇头平静道:“本官还是不明白秦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不想费尽心力去思索秦大人话语中的深意,本官现如今只想尽快将此地之事处理妥当。”
话音落罢。
“呼~!”
秦福平看向许奕,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开口说道:“秦某明白了。”
许奕转身轻笑道:“秦大人能理解便好。”
话音落罢。
二人之间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
霍成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走向许奕。
其身后,国公府仆从与衙役倒了一大片。
最后关头,为了拿下张勇,衙役们可谓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大人,幸不辱命!”霍成虎艰难地双手抱拳道。
“无需多礼。”许奕沉声询问道:“弟兄们伤势如何?”
霍成虎艰难回答道:“回大人,十三人重伤,两人轻伤。”
陈兴才九人,后期增援四十人。
陈兴才等九人毫无例外,全部都是重伤。
其余四名重伤者,无一例外,皆是与张勇搏斗时受的重伤。
许奕目光一凝,沉声吩咐道:“安排两人即刻去请大夫!告诉大夫多带一些可以保命的好药,不要因为舍不得花钱,给弟兄们留下病根,所有的费用全部记在京兆府名下,放心用,放心花!”
霍成虎眼眶一红,急忙再度抱拳道:“谢大人!”
“去吧。”许奕摆了摆手,并未过多言语。
过犹不及的道理,许奕还是明白的。
片刻后。
张开源等人终于安抚好百姓,挤了过来。
“大人。”张开源看了一眼伤员,脸色微红地抱拳道:“属下率人增援来迟,致使衙役受伤,还请大人责罚。”
许奕看向张开源沉声道:“身为京兆府府尉,明知百姓众多的情况下,仍未能防患于未然,此乃你之罪过!”
“但念在你事后积极补救的份上,给你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
话音落罢,许奕伸手指了指最后方的一辆马车沉声道:“此事主谋冯玉延便在那马车上!即刻率人将其捉拿归桉。”
张开源挺起腰板,大声回应道:“下官遵令!”
话音落罢。
张开源快速带人扑向冯玉延所乘坐的马车。
直到这时。
秦福平才看明白许奕的所有操作。
许奕早就知道冯玉延就躲在最后一辆马车上。
为何迟迟不将其捉拿归桉?
恐怕许奕等的便是张开源的到来。
张开源什么脾性,但凡是有心之人,一查便知。
几日前,京兆府门前,张开源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千两银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也正因此,许奕这次才会将冯玉延留到了最后。
专程留着冯玉延给张开源将功抵过。
甚至于,许奕一开口便是责罚,也是为了顾及张开源的感受。
想明白这一切的秦福平看向许奕的目光再度发生了转变。
“记仇的同时又记恩。”
“对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此乃许奕的枭雄之道!”
“对自己人格外照拂,此乃许奕的君子之道!”
“这种人,万万不可与其为敌,若是为敌,定要一击必杀,否则,后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