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廉,低声回答道:“若是算上今日,可够长安城百姓食用十日左右。”
“才十日左右啊。”姚思廉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
三日以来,姚思廉亲眼看着一辆辆运粮车源源不断地自京兆府拉走粮食。
还以为那些粮食足够城外灾民至少食用月余。
骤然听闻仅仅十日左右,巨大心理落差之下,哪儿能够不失望。
许奕适时补充道:“能够食用十日,还需要建立在所有人一心赈灾,无人将手伸进赈灾粮中。”
姚思廉回过神来,重重地叹息一声,这些道理他哪儿不明白。
无非是被连日的忙碌冲昏了头。
姚思廉再度叹息一声,眼神不由得看向许奕腰间的两枚官印。
郑重道:“六皇子,可莫要辜负了你腰间的那两枚官印啊。”
“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看你了。”
“无论何时,还请六皇子牢记,你身上担着的可是关中数十万百姓的生死。”
许奕看向满脸郑重的姚思廉,严肃道:“姚先生还请放心。”
不知为何,许奕明明没有给太多的承诺。
偏偏姚思廉在听闻那一句放心后,竟真的有些心安起来。
姚思廉转身与许奕平行,共同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官吏、学子、百姓。
只不过。许奕的视线,实际上更集中在那密密麻麻的石碑之上。
......
未时过半(后世下午两点钟。)
京兆府门前忙碌了一上午的众人,此刻嘴中咬着饼子。
强忍着手腕酸痛,继续在那儿奋笔疾书。
不仅仅是官吏与学子。
就连许奕,此时亦是端坐在京兆府门前的小书桉旁。
飞快地在纸张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又一个账目。
不知是因许奕皇子身份加成,还是容貌加成。
自许奕端坐在书桉之后,排在许奕桌桉前的长龙明显增长了不少。
且,长龙中阴盛阳衰到了极限。
一时间倒是成了京兆府门前的一道风景线。
就在许奕马不蹄停地书写之际。
不远处的街道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之后,更是数十人踏着整齐的步伐,一路小跑着朝着京兆府正门奔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
众人于京兆府门前彻底止步。
许奕不慌不忙地写完手中最后一个名字。
朝着前方长龙轻道一声抱歉。
随即缓缓起身迈步走向霍成虎等人。
见许奕走来。
霍成虎等刑部官吏快速翻身下马。
面朝许奕抱拳行礼道:“拜见京兆尹!”
许奕微微摆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
随即吩咐赵守,将京兆府内所有马匹全部牵来。
霍成虎悄悄走向许奕,低声道:“敢问大人,如此着急召我等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许奕看了一眼霍成虎与其身后百名刑部衙役。
轻声道:“霍员外郎有没有感觉京兆府正门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霍成虎心中一凛,若说京兆府门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自然是那密密麻麻的百姓,以及同样密密麻麻的赈灾功德碑。
‘赈灾功德碑!’霍成虎心中恍然大悟,喃喃道:“大人说的可是赈灾耻辱碑?”
“聪明。”许奕夸赞一句,随即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赈灾耻辱碑,轻笑道:“霍员外郎不感觉韩府丞现如今格外地孤单吗?”
霍成虎顺着许奕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有一面游离在所有赈灾功德碑之外的石碑。
石碑上赫然书写着韩同的大名,勐地一看,着实有些孤单单的。
霍成虎心领神会,迅速抱拳道:“霍某但凭大人吩咐!”
许奕笑了笑,平静道:“那日点卯时,本官做出的承诺永远有效。”
话音落罢。
霍成虎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再度重重抱拳。
能被派来协助赈灾的又有几人是各自部衙受重用之人?
没有人会和升官发财有仇。
霍成虎今年才三十出头,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
这个时候一个上升通道,毫无遮拦地摆在他面前。
哪怕明知道这条通道充满了腥风血雨,他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无他,不仅仅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其他地方亦是如此!
许奕与霍成虎的对话并未遮遮掩掩。
也正因此,二人的对话被众多人听了去。
国子监学子们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许奕。
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向往。
姚思廉轻抚胡须满脸含笑地看向许奕,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