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水荣冷哼一声。
迈步走向赵守,待脚尖距离赵守不足半步距离时才停下脚步。
身子微微前倾,此时二人脸部距离仅仅只有一拳之隔。
常水荣死死地盯着赵守双眼,大声道:“我且问你!昨夜你可是与一众班头、主簿们饮酒了?”
常水荣想用此种办法,带给赵守压力。
怎料。
赵守依旧面不改色,微微点头回答道:“是在一块喝酒,大周律哪一条规定了夜间不得饮酒?”
此言一出。
围观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
:“好家伙,他承认了!如此看来常侍郎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真没想到,六皇子身为皇族,其仆从竟是这般。”
:“有其主,必有其仆,如此看来,滋滋滋。”
:“长安城都这副模样了,身为皇子竟还默许属下收受贿赂,这样的人负责赈灾,天呐,真不敢想象城外灾民们怎么活。”
一时间,几个人带动了所有百姓。
望着再度群情激奋的百姓,许奕眼神快速环顾,顷刻间便将那些最先开口,闹得最欢,且眼神闪躲之人的模样以及位置记在了心中。
成见,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无论你多么努力,都休想搬得动。
前三任被拿下的京兆尹事迹在先,常水荣方才的解释在中,赵守承认喝酒在后。
一些居心不良之人言语挑拨收尾。
先入为主的成见,已经深深地存在每一个百姓心中。
许奕知道,此时的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不过,如此也正好。
现在成见越大,事后收益便会越大。
就让这场暴风雨来的更勐烈些吧。
常水荣听着身周百姓的议论纷纷,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如此大势下,他就不信赵守不慌张。
可惜。
赵守依旧不为所动,就那般坦然地面对一切指责。
今日之事,如何应对,他家六爷早已手把手教过他了。
若是这般还应付不下来,怎么对得起他家六爷对他的信任。
常水荣目光一凝,微微摆手,制止了百姓的喧哗。
常水荣此刻好似格外的得民心,仅仅只是摆了摆手,百姓的喧哗便逐渐地平息了下去。
见此,常水荣心中不由得一阵畅快。
恨不得仰天大笑,这种只需要摆摆手,百姓便默然听从的感觉,真的是太过于令人舒畅。
悄无声息间常水荣的心态发生了莫大的改变。
他要,一点点,撕破赵守的伪装!他要,一点点的看到许奕的慌张!
常水荣不由得加大了音量,大声道:“大周律是没有规定夜间不得饮酒。”
“但!大周律可是明文规定了!官员以及仆从,不得以任何理由收受贿赂!”
话音落罢。
常水荣的老脸再度逼近赵守,大声道:“赵守!本官且问你!你可曾收过三班六房主簿、班头们的银票!”
赵守面色不改,坦然道:“收了!”
一个收了,说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随着这一声‘收了!’传出。
原本已经平息的民愤瞬间再度燃起。
且,比上一次还要勐烈!
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在京兆府门前‘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就在群情激愤,无数人指着赵守的鼻子破口大骂之际。
忽然一衣着普通的青年男子自人群中挤了出来。
指着赵守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老子辛辛苦苦一个月才挣五百文铜钱,你个狗东西喝点酒就敢收五百多两银子!”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朝廷!狗东西!呵呸!”
说着,那男子大吸一口气,朝着赵守勐地吐出一口浓痰。
看似是在痛骂赵守,实则矛头却悄无声息间指向了许奕。
果不其然。
年轻男子话音落罢。
无数百姓纷纷将矛头指向许奕,冲着许奕破口大骂。
法不责众之下,甚至有人冲着许奕吐出一口口浓痰。
可惜。
双方距离过远,那浓痰根本就吐不到许奕身上。
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众人吐痰的欲望。
当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常水荣扭头想看一眼许奕此时狼狈的表情。
只可惜,此时的许奕依旧面无表情。
常水荣颇感无趣,摆了摆手制止百姓的喧哗。
朝着许奕大声质问道:“六皇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奕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对于常侍郎循循善诱,本官无话可说。”
常水荣面色一黑,气极反笑道:“六皇子啊六皇子,事到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