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许奕缓缓开口询问道:“我且问你,这些银两是他们私下里单独给你的还是?”
赵守闻言快速回答道:“私下里给的,有的是趁我外出解手时给的,有的是回来的路上给的。”
“这些人给我银票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再无其他人。”
赵守又岂会傻到正大光明地收受贿赂。
现如今看来赵守虽然醉酒,但并没有丧失全部理智。
许奕心中不由得微微放松,如此说来,有人布局的可能性将会变得很小。
但,可能性很小并不代表没有。
谁敢保证这些主簿与典吏都是真心投靠?而不是受他人指使?
许奕看向散落一地的银票感慨道:“这些东西,现如今当真是一堆烫手的山芋啊。”
赵守愣了一下,不敢置信道:“六爷的意思是他们会做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许奕摇了摇头,尚不等赵守大松一口气。
便听许奕缓缓开口说道:“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我能确定的是,一定会有人希望你我二人早些去死。”
“只要能弄死我们,牺牲一些主簿与典吏又算得了什么?”
“莫要忘了,这些东西是我们和那些主簿、典吏们的双向罪证,可不是某些人的罪证。”
话音落罢。
许奕蹲下身子缓缓捡起那些银票。
“这......”赵守浑身一冷,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两日与许奕有过冲突的府丞韩同。
结结巴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许奕不慌不忙地继续捡着地上散落的银票缓缓开口说道:“慌什么慌,敌人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
“六爷有解决办法了?”赵守闻言大喜望外。
快速蹲下身子帮着许奕捡地上散落的银票。
许奕缓缓起身,伸手接过赵守递来的银票,平静道:“附耳过来。”
赵守闻言急忙照做。
片刻后,赵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惊讶便被惊喜给取而代之。
“六爷,我这就去办!”赵守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快步朝外跑去。
望着赵守快速消失的背影。
许奕微微摇了摇头,教导赵守,任重而道远啊。
随即,许奕低头看向手中的银两。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无论那些主簿与典吏是真心投靠也好,假意投靠也罢。
这次,说什么他都要将生米给他煮成熟饭。
至于双向罪证?
许奕怎么可能会给敌人留下把柄?
就在许奕迈步走向书房之际。
院子内忽然传来一阵异常难闻的味道。
好似是有什么东西烧湖了一般。
许奕寻着气味看向厨房。
那气味正是自厨房发出。
迈步走向厨房,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
他还没给别人生米做成熟饭呢,倒先有人给他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而且还湖了......
许奕哭笑不得的将锅端起,将在灶台的火熄灭......
......
辰时过半。
许奕端坐在京兆府大堂太师椅上,手持花名册例行点卯。
也不知是这些家伙没有喝多少,还是酒量当真不一般。
那些主簿、典史们的脸上未见丝毫醉意。
京兆府大堂内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酒气。
许奕对照着花名册,一个人名一个人名的点了过去。
边点边在心中记下对应人名的样子。
今日点卯没了外出执行任务的三部一院,多了许多三班六房下属的典吏。
因此,大堂内站立之人并不在少数。
当许奕点到刑房主簿的名字时,话音不由得顿了顿。
这一顿,足足顿了十几息的时间。
直顿的刑房主簿额头冒出了冷汗。
直顿的其余五房的主簿个个嘴角弯曲。
只不过那笑容中显然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纷争。
很显然,六房中至少有五房与那刑房主簿关系不和。
亦或者可以理解为刑房主簿被其余五房孤立了。
而好巧不巧,刑房主簿是那府尉张开源的直系下属。
而许奕就任京兆尹的这几日里,整个京兆府最游离在外的人便是张开源。
许奕眼角余光撇过一脸平静的张开源。
清了清嗓子继续点名。
那十几息的沉默着实是许奕故意为之。
但其根本原因并非是那些主簿心中所想,因刑房主簿没有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