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同现实,你在浅层空间里如一初生之婴孩,甚至就连空间里四处流动的杂念都承受不能。”
随着手背上的眼珠目光转向陆曦衣,麻鬼沙哑的声音直接响在了他的耳畔。
“回去罢,这里不是你现在能够轻易探索的地方,至少学会了【圣法】再说。”
陆曦衣心情复杂地看向手背,他突然对这些神秘莫测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请问……那个乐声到底是?”
“那乐声?只是残响罢,其本体不在此间,没有什么攻击性,亦不会对你的任何举动做出什么反应,只会本能地追随与之相似的东西……嘿,只要你不再作死,他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你明白了甚么?吾可曾与你说过,这循环的时空乃是一个无聊的局?”
“是……”
陆曦衣回想起自己在接触古井里的信息之前,麻鬼曾告诉过自己:一旦接收,便是“入局”。
一提起所谓的“局”,麻鬼突然发出了一阵恶鬼般的尖笑声,他用疯癫的语气对陆曦衣开口道:“不瞒你说,吾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相互算计,无穷博弈!”
“……”陆曦衣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借势!布局!安排!掌控!曾有很多人自以为权倾天下、算尽苍生,试图玩弄吾之一生,甚至在有些人眼中,吾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旗子……”
麻鬼语气中的笑意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憎恶。
“你可知他们最后的下场如何?吾取下了他们的每一只眼珠,含于口中,咂尽最后一丝轻蔑,品尝他们归终的悔恨……那些自以为看穿万物的剔透眼珠,却实际泛着恶臭的味道,比之烂掉的牡蛎也不如。”
陆曦衣心头震撼,无论麻鬼所言是否为实,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之间所流露出的真情实感。
对方是认真的,如果真的遇到他所说的情况,麻鬼是真的会做出那种令人胆寒的事情。
“可此类人总是除之不尽,斩之不绝,他们每一个都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全局,一边嘲笑着那些失败者们,一边步失败者的后尘,平等与尊重,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的道理……
吾实在受够了这种情况!嘿嘿,你猜……吾最后做了什么?”
手背上的血红眼珠微微一眯,一股疯狂而又危险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光是被那目光看上一眼,陆曦衣便感觉浑身汗毛倒立,四肢止不住的打颤。
这还只是他的意识体!
“吾……咳,咔咔咔咔……咯……”
麻鬼没有把自己的故事继续下去,他突然剧烈地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卡咳声,就和其第一次与陆曦衣见面那种情况一样。
陆曦衣揪心等待着。
在现实世界里他可以时常保持冷静,但当自己以意识体与这些古怪的虚空大佬们见面时,陆曦衣总是难以平静。在这里,每个人的情绪与想法都将被成倍放大,任何一点情绪波动都需要更大的精力才能打压下去。
“咯……咔哈……”
不知过了多久,麻鬼的声音才终于逐渐平复下来,他沉默了一两秒,此时陆曦衣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那迅速冷却下来的情绪。
总有人的过去是你难以想象的。
“……往事…不提也罢。算了算了,吾现在烦闷的很,你先退下吧,时机成熟之际,吾自会现身。”
麻鬼突然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陆曦衣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开始飞速下坠。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模糊却又熟悉的场景,可不等陆曦衣做出什么反应,身体的知觉便猛地灌入了他的意识。
……
嘶——
陆曦衣艰难睁开眼睛,还处在进化阶段的身体向他传递着一重重难以抗拒的困意。
这里是……?
他伸出视界,发现罗恩和阿卡莎正带着灰烬之卵顺着狭长的甬道一路深入,不断接近着蜥蜴女之前死去的小房间。
和前两次一样,蜥蜴女的尸体再一次诡异的消失了。
只不过这一次陆曦衣提前将蜥蜴女的尸体牵上了灰烬丝线,所以应该能够更好地确认对方的状态。
陆曦衣仔细感应不远处的灰烬丝线,发现所有柔韧的丝线都被某种怪力所扯断,断口陷进了地面的泥土里。
泥土里?
不是向上或是四周,而是向下被扯断,难道蜥蜴女的尸体是被泥土吃掉了?还是说泥土下有什么别的危险?
陆曦衣有些无语,目前看来,这个线索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
看着罗恩阿卡莎两人终于走进小房间,然后和前几次一样,就要对蜥蜴女尸体的消失展开一番讨论之时,陆曦衣抓住时机出言打断。
“此地不宜久留,继续向前走,先离开这里。”
在陆曦衣的快速领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