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臂青年倚在墙边,叼着烟,嘴角用力,使烟头笔直朝上,看起来十分的吊儿郎当。
那一对浑浊的眼睛透过迷离的烟雾,不怀好意地盯着一小崽子。
他叫张浩,外号“老鼠”,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就跟鼠眼一样,又小又奸猾。
道上的人有的叫他“耗子”,有的叫他“鼠哥”。
他是跟彪哥的。
今天也是受彪哥的吩咐,来这儿监视一个人的。
他听其他弟兄说过彪哥的事情。
好像是栽在了一个大陆仔的手里,本想着带领弟兄们找回场子,没想到堂口临时紧急召集,要跟另一家火拼。
最后,当然是赢了。
毕竟仇老大的功夫那么厉害!!
“什么时候,我能像仇老大那么威风就好了??”
张浩在心里幻想着代入仇老大的角色,想着嘴角大杀四方,然后各种左拥右抱,嘴角不自禁地露出荡漾的笑容。
“好了,也该回去报给彪哥了。”
张浩把烟屁股朝地上一扔,脚下一下子踩扁它。
啐了一口唾沫后便扬长而去。
嘴里哼着当下的小调,边走边扭,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夜来香……”
自我陶醉中的张浩,浑然没有发现身后的一道矮小身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
第一次跟踪人的洪康显得十分紧张。
前世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跟踪别人。
要是在前世,这种行为可是要被人报警的!
或许是换了一个世界,又或许是学了半年多的功夫壮了胆气,才让洪康做出了跟踪这个可疑的人的决定。
洪康尽量控制着脚步的声音,和前方那个人保持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视线只是偶尔落在那人的身上,生怕被其察觉。
这其实是洪康完全多虑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么敏锐的灵觉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多。
洪康看着那花臂青年走向了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很正经的青年堆里。
那帮青年个个叼着烟、拎着酒瓶,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是古惑仔”几个大字了。
洪康眼光一闪,借助自己矮小的身形,隐在了一个电线柱的后面。
“彪哥。”张浩恭敬叫道。
“是耗子回来了。”彪哥随手甩过去一包烟,“打听的怎么样了?”
张浩低头一瞧,哟吼,还剩半包没抽,这下子又可以顶个四五天了。
美滋滋的收下后,道:“彪哥,打听清楚了。”
“那胖子是个差佬,刚好是分管我们这边的。”
“原来是个条子。”彪哥啐了一口,“还管我们!哼,他有那个资格吗?他又敢管吗??”
神情里尽是不屑。
“彪哥说得对!”
“这可是我们的地盘,区区一个条子而已……”
有小弟开始附和拍马屁。
“什么我们的地盘。”彪哥猛地一拍说话的那个小弟后脑勺,“这是仇老大的地盘!”
“哎,对对对,是仇老大的地盘。”那小弟不断地嬉笑着点点头。
“那彪哥,我们要弄那个条子吗?”
张浩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比划了两下。
彪哥神情一窒,随即一副你脑子瓦特掉了地看着张浩。
“淦恁母,你是不是傻!!老子跟那胖子又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招惹那胖子?再说了,人家可是有枪的,到时候你顶上去吗??”
“老子要对付的是那个大陆仔。”彪哥揉了揉脸颊,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一拳。
他眼神阴翳:“说说那个大陆仔的情况。”
张浩道:“那家伙现在码头做事,有时候忙起来两三天都不回来一次;他老婆在给别人烧饭,家里经常只有他儿子一个在家。”
“你确定只有他儿子一个人在家?”
张浩一踟蹰:“其他时间不敢说,但是上午9:00到11:00那段时间,他家里肯定只有他一个。”
“好!”彪哥把烟头一扔,“那我们就把那小崽子给绑了,叫他老子拿钱来赎人。”
“彪哥,叫价多少呢?”
彪哥伸出两个指头,在风中摆动。
“两千元?”
“淦,老子十几个兄弟被打了,就值两千?老子说的是两万!”
“两万?!!”
一帮小弟顿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么多的小钱钱,没有一个人去考虑对方是不是很有那么多的钱。
电线柱后的洪康拳头握得紧紧的,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轻踏着步子远去。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