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重新整顿了一下阵型,一会儿的功夫,两部明军合计伤亡四千多人。
建奴尝到了甜头,估计重施,又派出了两队推着盾车的百姓。
一进入火炮的射程,张维贤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开炮!”
三百门意大利炮射出的炮弹呼啸着砸在建奴战阵里。盾车在火炮面前不堪一击,炮弹所过之处,非死即伤。
建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抽刀威胁着前排的汉人百姓加速前进。
但这些没经过训练的百姓已经吓破了胆,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
一波又一波的火炮肆无忌惮地轰击着建奴的战阵,很快前面的盾车就已经所剩无几。
余下的百姓四散而逃,但只要进入明军火枪射程的一律被射杀。
最初的怜悯随着同袍的惨死荡然无存,他们只想用手中的火枪杀死一切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为同袍报仇。
这群刚训练了几个月的陕西农民开始变得冷酷,即将完成从农民到军人的转变。
“突进!”
随着张维贤一声令下,明军动了起来。
是时候了。
接着他开始指挥两部士兵兵合一处,呈扇形朝建奴压了过去。
八万对四万。
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是碾压。
黄台吉此时也已知道这种方法不可能再奏效。他眯着眼看着朝己方围来的明军,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绝望。
“大汗。回城坚守吧?”
黄台吉身后的岳托急切地说道。
回城?
回城就能守得住吗?
好像只能回城了。
“回城。”
黄台吉一声令下,本就无心恋战的建奴士兵蜂拥着朝城门冲去。所谓令人闻风丧胆的八旗兵也是人,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面对无可匹敌的敌人,也会害怕。
小小的城门又能容纳多少人,士兵、百姓,很快便堵在一起。
明军见状立刻加快了行军速度。枪声,炮声连绵不绝。
建奴士兵一层又一层的倒下,稍有血性的见此情形准备带人冲锋,也很快被剿灭。
慢慢地,明军逼近了城门。
已经进了城的黄台吉见势不妙,狠心下令关闭城门。
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想关门,挤成一团,根本关不上。
岳托见状,带着自己的几十名亲兵朝外冲去。
“为大汗效命的时候到了!女真的勇士们,随我出城杀敌!”
兴许是岳托带头往外冲稳定了人心,城内的士兵在他出城之后合上了城门。
岳托聚拢挤在城门口的士兵朝明军阵营冲去。
随着如鞭炮般的枪响。
一切归于平静。
当硝烟散尽,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层尸体。
岳托。
战死!
代善站在城头,双眼通红。
这是他的长子。
明军没有再继续攻城,而是分为四部。每部两万,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驻扎,围而不攻。
张维贤的目的很明显。
就是要把建奴困死在城中。
黄台吉正在城中收拢部下,清点战损。
“多少?”黄台吉声音沙哑地问道。
“两万四千八百余人。”
他沉默了。
但他的沉默没有换来别人的原谅。
莽古尔泰嗖的一下站起身,指着黄台吉大叫道:
“黄台吉,这就是你重用的汉人出的狗屁主意!我看你回去怎么跟各部交代!”
黄台吉手下的两名亲兵立马拔出腰间的刀,对着莽古尔泰怒目而视。莽古尔泰的亲兵自然是不甘示弱,一时间,屋内气氛剑拔弩张。
黄台吉摆了摆手,示意亲兵放下刀。盯着莽古尔泰轻轻说道:
“五哥,我们还回的去吗?”
莽古尔泰闻言,一阵泄气,瘫坐在椅子上。
城外有八万明军,他们只有两万。
“这遵化城我们守得住吗?”代善问道。
“明军根本没打算攻城,摆明了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黄台吉没有正面回答,明军不会着急,急的是他们。
“趁夜突围是否可行?”
“不行,据前日夜里逃回来的士兵所言,那晚中了埋伏后本可以快速撤离。可明军施了法术,队伍里发出刺目的亮光,他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再后来稍微适应一点,亮光突然闪烁起来,又看不见了。我断定,明人必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武器。我们不能在夜间突围。”
“我们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城中的粮食还能支持一个月,原本是半个月的。”黄台吉没有接着往下说。人死了,吃粮的自然就少了。
“把汉人杀干净,把口粮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