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确实能出宫,因为他得到了朱由检的允许。用朱由检的话说,要再割一波韭菜。
起初他不明白什么叫做割韭菜,还是朱由检解释了一番他才知道。想到韭菜割一茬还能再长出来一茬,出宫路上的王承恩会心一笑,万岁不愧为天子,竟能说出如此形象的比喻。
“大人,咱们到了。”
随从小宦官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掀开帘子看了看,信王府到了。这次出来的借口就是到信王府取东西,现在只需在此等待一个时辰就行了。
很快,盯着王承恩的各方都得到了消息。有的托徐应元引荐,有的直接找上门来。
一时间,信王府门口停满了马车,一个个送上拜帖,等待着王晨恩的召唤。
王承恩在偏殿等着这一个个韭菜、不,是家属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王晨恩准时离开了信王府,回宫复命。
“如何?”
朱由检坐在御桉后好奇的问。
“奴婢见了二十多人。共收了银票九十多万两,都要求奴婢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王伴伴,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有钱呢?朕这韭菜,我看是割不完了。你命人召三司主官来见朕。”
“是!”
两刻钟后,刑部尚书苏茂相、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诚、大理寺左少卿姚士慎三人站在了他面前。
“朕召卿等前来,所谓何事,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本就内心忐忑的三人,闻言浑身一颤。他们多多少少跟魏忠贤有些关系,深怕此时牵涉到自己。苏茂相硬着头皮回答道:
“臣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那就是知道咯?既然知道,那就一定知道朕要做什么。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跟魏忠贤也有瓜葛,留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将功赎罪。如果还不知轻重,就不要怪朕不念君臣情谊了。”
话说到一半三个人都吓得跪倒在地,抖若筛糠,齐声呼喊。
“臣等该死。”
“别该死了,回去吧。十日之内,朕要看到结果。”
“是!臣等告退。”
说完,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出了殿外。一直到出了宫,三人才敢说话。
“怎么办?”曹思诚问。
“怎么办?我看这次陛下是狠下心了,大家都仔细着点吧。再装湖涂,陛下的刀就斩到我们头上了!”苏茂相一脸严肃地说道。
“唉...怎么突然就变了天呢!”姚士慎感叹。
“自古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召我们进宫,说明还没打算动我们,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最起码性命无忧。都想想吧。”说罢,苏茂相窜进了自己的轿子,往家里走去。
暖阁里,朱由检还在思考这件事的种种。他不能掌控人心,只能依照一个标准,谁干活,谁有用。眼下手里有钱又有兵,连几个不听话的太监和大臣都搞不定,还搞什么?
想到这,他想起了一个人。
“王伴伴,把田尔耕给朕押来,朕要见见他!”
看着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田尔耕,朱由检好奇地问。
“你今年多大年龄?”
“罪臣今年四十有二。”
“嗯,那还好,叫魏忠贤一声干爹不太过分。比顾秉谦好多了!”
“臣罪该万死。”
田尔耕听着朱由检嘲讽的话,抖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别再万死万死的了,人的命就一条。你还想要吗?”
田尔耕听了勐地一愣,接着便是一阵狂喜,激动地哭了出来。
“呜呜~臣想要!求陛下开恩!”
“哦?原来你也怕死啊。朕还以为你弄死了那么多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呢。既然这样,那朕问你个问题。你,会咬人吗?”
“会!陛下让臣咬谁,臣咬谁。”
“你很聪明!”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看人家这素质,这修养。不必那只会妄谈国事的某些人强?“你有多少家产?”
“禀陛下,臣、臣这些年积累了一些,但前段时间厂、魏忠贤说要做项目,就把大部分银子放在他那了,一共十五万两。家中还有些,其他的多为祖上所留。”
听起来倒不像是假的。
“回去吧,咬的好,朕让你官复原职。”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田尔耕激动的大叫起来。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一半了,能否活命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以后,我田尔耕,大明皇家汪汪队!
一开始,朱由检便没打算杀田尔耕,只是想吓唬吓唬他。阉党不能用,东林党就能用了吗?打狗不是禁狗,是要让狗知道规矩。杀一部分,留一部分好了。无论是东西两厂还是锦衣卫,都是依附在自己身边的。实在论个党派的话,也得是皇党,用好了就是悬在众多外臣头上的一把剑!但前提是,拥有这把剑的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