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哈哈……”
就在这时,念白却突然放下怀中念青尸体,还推搡几下诡异笑出声来。
“嘿嘿……阿弟你起来,姐姐带你玩秋千……”
本已悲愤交加的青四郎一下子怒从心起。
他狞笑着抬起头,然后偏头打量念白片刻,彷佛不认识一般,突兀抓起还在傻笑的小女娃狠狠朝院墙上砸去。
“你这个灾星怎么不去死,该死的是你、是你呀!”
还不等重重砸在地上的念白重新爬起,已经彻底疯癫的青四郎,已经冲过去再次对她拳打脚踢。
念白被打眼鼻迸血,可她却像是察觉不到半点疼痛般,只是像只蠕虫般朝着念青躺着地方挪动,口中一边吐血,一边还在傻笑着出声。
“阿弟,你起来,姐姐带你玩秋千……”
好半晌后,就连拳脚相加的青四郎都打累了。
可念白却还是不知死活的朝着念青挪动,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模湖血痕。
青四郎看着这一幕,突然涕泪俱下,正要踢出的大脚勐得顿住,然后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还在昏迷的白三娘身边。
他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头颅深深埋入她怀中,压抑到极至的哭嚎抽泣隐隐传出。
没了阻碍,念白终于艰难爬至念青身边。
她一边推搡着已经冰冷的尸体,一边像往日无数个日夜一样耐心哄着。
“阿弟不哭,姐姐带你荡秋千,可以荡好高好高,比爹娘还要高,你起来……”
院子中无比诡异的平静下来,只有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却又强自压抑的低嚎,还有一个小女娃温馨的哄人声音在不停回荡。
直到白三娘悠悠醒转过来。
她看着眼中泛起绝望死灰色的青四郎,再看看好像已经疯傻了般的女儿,强自将眼中快要淌出的泪水咽了回去,青筋毕露的手掌颤抖着抚上青四郎发髻。
“四郎,这就是命!
这孩子、这孩子命中注定就不属于咱们,这样也好,他也免得跟着我们受苦捱困,你、你……”
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嘴唇张合却怎么也再说不出半个字。
正埋头在他怀里的青四郎,彷佛被她这番话惊醒,勐得抬起头来。
“混帐,这是什么命,老子不信这种命,都是这个赔钱货,连个人都看不住,还留她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他恶狠狠看向还在呢喃自语的念白。
白三娘心下生出一种不详预感,一把死死攥住他手臂,可马上又被一把摔开。
青四郎迈开大步便再次朝念白走去。
“念白,赶紧跑,你爹已经疯了!”
白三娘一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向青四郎追去,一边朝着念白疯狂嘶吼。
念白浑身一震,彷佛在娘亲熟悉的呼唤声中惊醒过来。
她习惯性就往平日里躲避的柴堆里钻去,那个小小洞口只有她瘦弱身躯才能爬进去,以往她都是靠着这里才逃过一次次毒打。
柴堆很是高大,里面倒是堆砌得整整齐齐,可外边却是后来青四郎无心劳作时随手丢的,很是杂乱。
念白小小身子灵活的就钻了进去,可后边的青四郎却只能一边大声咒骂,一边试图将乱柴搬开。
趁此机会,稍后一步的白三娘勐得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大腿凄苦喊道。
“四郎,你饶了念白吧,咱们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呀!”
可无论她如何哀告祈求,青四郎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将柴火往远处扔。
直到白三娘眼角余光,扫到还躺在地上的念青,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勐得朝青四郎身上捶打起来。
“你这个怂货,你打死念白吧,最好连奴一块打死算了!
那边念青还尸骨未寒,你就要他姐姐下去陪他么?”
青四郎弯腰搬柴动作一下子顿住,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儿子冰冷尸体。
这一眼彷佛将他所有力气全部抽空,魁梧身体无力靠在柴垛上,将叠好的柴火瞬间压塌。
这下念白刚爬进去的小洞,顿时堵得严严实实。
“死了、都死掉也好,一了百了,嘿嘿……”
青四郎涕泪俱下,嘴里呢喃出声,声音逐渐微弱,逐渐连身旁的白三娘都听不清他在咕哝些什么。
可见到他总算不再追着念白不放,她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泄得干干净净,习惯性的靠在青四郎身上。
此刻两人都沉浸在无声悲痛中,全然忘了还藏在柴垛中的念白,也忘记了这小女娃刚刚还在吐血疯癫……
念白习惯性的躲进柴垛中,然后像只受伤小兽般双手紧紧抱膝,缩在角落里。
直到外间青四郎压塌柴垛,将洞中唯一光亮来源遮掩。
洞穴中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死寂一片,念白身躯勐得颤抖起来。
在那浓郁漆黑中,她好似看到了什么极端骇人的东西。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