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体直接过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他便采用其他的方式抵达此地。
羂索刚到达此地时,还是战局的白热化阶段,火焰与寒冰共舞,而他注意到与李梅战斗的另一人正是两面宿傩。
此人在咒术师的圈子里极其有名,真名不详,被他人称为“两面宿傩”,羂索与他有几面之缘,于是对其强大的实力和敏锐的观察力有所了解。
虽然在其他咒术师比如李梅的眼中,不远处的小鸟大概率是容易被忽略之物,但他知晓在两面宿傩眼中,这式神小鸟却如同夜晚灯塔上传来的灯光一般明显。
估计这式神待会就会被摧毁,不如过一会再来看看吧,正当羂索这样想时,却发现两面宿傩没有往他这里望过任何一眼——
与其说是没有发现,倒不如说知晓这一切,却心情愉悦到完全不想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的身上。
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如今羂索操作的式神小鸟已是此地里唯二拥有神志的生物。
我本身不是擅长思考之人,和两面宿傩的战斗在各个方面都极大地消耗了我,尤其是脑力。
现在我没有脑子去思考这小鸟到底从哪里来,又为何能言语,大脑完全被人还能被复活这件事所占据。
“需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我发现它和两面宿傩一样,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纸鸟微微低头,发出了极其愉悦的笑声,听起来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中,显得相当运筹帷幄:“让我杀死你一次,然后我会将你复活。”
这是一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条件,我完全不能从中感知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对死亡很好奇,所以这大概是一个除了会感受到有些可怕的死亡外,你没有任何损失的条件。”
式神小鸟黝黑的眼眸极其深邃,可能是我脑子不太对劲产生的错觉,我竟然感觉里面满盈着污浊至极的黑泥。这样想一位帮助自己的好心鸟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我开始在内心里谴责自己。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我问道。
“只是这样就足够,”纸鸟回应我,“我以束缚的名义向你担保。”
不过复活之后,使用身体的到底是谁那就难说了……羂索毫无负担地在内心里补充道。
我没有任何与读心有关的技能,没有听到它的心声,更无法读懂鸟类的面部表情,于是我对此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我只想感慨——
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好心小鸟。
由于它实在是过于体贴,这令我不禁怀疑它会不会是来自哪里的隐世山头,现在到了岁数于是飞出来到外地历练的小鸟?
虽然我能通过摸骨来判断出鸟类的年龄,但是纸鸟显然不在我的范围内,不过我看它身上的纸没有任何泛黄的痕迹,按照纸张来判断,大抵确实是年轻小鸟。
一想到面前的是不通人世的单纯稚嫩小鸟,我竟一时间无法开口答应它的神仙条件,只剩下自己竟在占小朋友便宜的既视感。
两世加起来我显然已经是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大人,我觉得占小朋友便宜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有。虽然我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做生意像它这样可不行。我很想让纸鸟加点价格,但是没能组织好哄小鸟的话术,于是暂时没有开口。
羂索敏锐地注意到面前的白发之人开始犹豫,对此他表示很能理解。说到底看起来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虽然他的条件并非全然免费,但是比起复活死人这种奇迹而言,它提出的条件也着实显得低廉,反倒令人觉得不安好心。
或许应该先提供一些刺激……羂索下一刻便直接敲定了之后的行动。
正当我还在组织语言之时,突然听到羽翼的扇动之声。微微偏转视线,我便发现这只纸鸟已经将它的翅膀拍在了尸体之上。宛若汹涌向前的河水最终逆流,于是不可思议的奇迹降临于世,那些原本分离的肉块蠕动地接连到一起,血液重新回归躯体,构成了完整的尸体——
除了头盖骨依然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