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随意地坐在屋檐上,黑色的暗纹覆盖在健硕又强悍的身体上,增添了几分诡秘,他的一手撑着脸,一手放在膝上,另外两手随意撑上屋檐的砖瓦,四目的男人用猩红的血眸扫过下边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
男人的血眸中闪过一丝厌烦,他跳下了屋檐,在他落地的那刻,火光乍起,烈火打破了平静,求救声与痛苦的□□声交错相织,万物直接毁于下一瞬。
混乱,毁灭,尸骸层叠,碎石相伴,嫣红的血迹与火花相辉映。其中有人望向了外形奇诡的他——那人眼中的恐惧还处于正在加深之时,就又被大火所吞噬。
他看着这一幕,愉悦地笑着,悠闲地走出了这片已是狼藉的城池,而在大火燃尽之时,罪归祸首又回头望了最后一眼。此时仿佛一切狂欢都已经结束,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亦或是其他存在都已经消失,这里只剩下残存的灰烬。
这时血眸中的欢愉渐渐淡了下去,两面宿傩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归最初的状态——
好无聊啊。
为这座城池拉上终幕之人,最终兴致缺缺地离开了这里。
想要尽情杀戮,但是死亡所带来的喜悦也只是如同璀璨流星从空中坠落,在落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想要吞噬所有,但是舌尖上传来的快感也只是仿佛永远不再回流的江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远去。
好无趣啊。
不如去睡觉吧。
于是两面宿傩在另一个城池中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
就算是不知晓咒术的普通人,看到他四手两面四眼以及异常魁梧的身材,也不会选择不自量力地打扰他。
不知睡了多久,在熟悉的液体滴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两面宿傩睁开眼。这在他的人生中随处可见,几乎是贯穿始终的话题,于是在未看到之时,便已经知晓为何物——人的血液。
此时已经是大雪纷飞,身旁的堆雪也堆得挺高。在舔舐掉嘴边的血液之后,两面宿傩转向了来人。
仿佛与雪融为一体的洁白之人,只有眼眸和其中的几撮头发露出几分嫣红——
正如那只被小刀划开,于是缓缓滴落鲜血的白皙小手。
大雪依然下着,但时间已经悄然流逝。
两面宿傩在对自己进行反转术式后,再次向我伸出了手。
虽然我后退几步企图闪避,但他的速度极快,于是我的脖子又瞬间被他环握住:“那你砍我干什么?”
发现逃不过去的我,直接一刀砍向他握住我脖子的手。而下一秒我的手腕直接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强大的握力直接令我的菜刀停在半空中:“哦?你之前被我掐住时,可没现在这么有活力。”
“服务态度仅限于用餐期间,而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客人,”我说道。
刚刚我因为中毒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现在无论是我和他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他确实给予了我前所未有的高评价。从料理的制作到食用再到最后的点评,已经完成一套完整的流程。就在他吃完的那一刻,已经把他移出了客人的行列。
冰刃在空中展开,直接向他砸去。
“所以我刚说了——再来一碗,”他直接轻盈一跳,躲开我的攻击。
“不要,”我果断拒绝。
“你这家伙……”他啧了一声,但握住我脖子的手并没有用力。在他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我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这家伙把我弄得很疼。”
“哈?”他没想到我的突然发言,下意识瞥了一眼我被他抓住的手腕,而在意识到不是这里的问题后,他又问道:“你是在说之前的打斗?”
“还有在路上被你用力掐脖子的时候,还有因你的肉而中毒的时候。一想到这些,看到你手伸过来时,我的刀就不自觉落了下去。”
“没想到你还挺小心眼,”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露出了恶劣的笑容,调侃我道,“这样可不行呢,做人要大方一点哦?”
“那还请你大方一点,不仅不要介意我的这几刀,顺便再让我多砍几刀,”我现在正被他高举在半空中,仿佛某种轻巧的小挂件。我的视线刚好与他持平,以至于我有种错觉,似乎威胁我或是恐吓我都并不是他的目的,把我举高才是他的真实想法:“而且你现在的动作也很不礼貌。”
“是吗?”他微微挑眉,接着把我放下。我抬头看向他,瞬间感觉到来自高个子的海拔碾压。四只猩红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向我,再加上魁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从远处看,我可能就像被劫匪绑架的小孩。他看着我,接着眼中渐渐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色彩:“小厨子,你实在太矮。如果不把你提起来,和你讲话就需要俯视你。”
“我觉得比起俯视,其实仰视更累,”注意他似乎没有对我动手的打算后,于是我就把刀放了回去,把准备上端给少爷的饭菜进行简单的加热。
“累?”他轻笑一声,“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我仰望之物,而不能入眼的渺小之物数不胜数,俯视它们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