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看到了三国最悲凉的一面。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似春闺梦里人。”姜烟第一次觉得这短短十四个字,道尽了人间凄苦悲凉。②
“走吧!”张仲景只是希望姜烟可以看到三国的另外一面。
并没有要因此让姜烟赶到愧疚。
这并不是她造成的。
两人继续朝着前方走。
张仲景这一路上见到草药都会摘下,在空闲的时候炮制。
随着他越走越远,背后背篓也从小小一个,到了足有他半人高那么大,里面装满了药材。
行至一个小村庄,两人在村口就看到一群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手里拿着木柴朝着村外走。
直到两个妇女搀扶着一位老太太走出来。
“阿桂娘,你别担心。巫医肯定能治好三娘的,她就是被妖怪害了。”
“没错!我们成日在一起,若不是妖怪害的,三娘那肚子怎么会大呢?去找大夫,也没说喜脉啊!”
老太太神色萎靡,拖着步子往前走,听到这话也跟着点头:“有巫医在,三娘肯定能好。也能证明,我的三娘不是同野男人做了什么,她肯定是被妖怪害了。”
“巫医?”姜烟对这个词实在是陌生。
张仲景抿着唇,背着巨大的背篓转身,跟着人群朝着村外走。
“巫医不是很早就应该没有了吗?”姜烟觉得这两个字感觉更像是春秋战国之前存在的职业。
尤其是在商朝,大巫祭祀活动频繁。
跟着张仲景一起,随着人群一起往外走。
一直走到村外的一处空地,这里的人几乎都拿着两根晒干了的木头,正中间是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晃着铃铛跳舞。
在跳舞的人面前,有个小腹微微突起的女孩子跪在地上,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眼泪从脸颊落到地面。
“这是在干什么?”姜烟看得震惊。
“治病。”
“治病?”姜烟突然一下就想到了,现代还有人身体不舒服不去医院,跑去找神婆烧纸灰喝。所以,这是古代的神婆?
跟张仲景形容之后,张仲景本人也很讶然:“两千年后,你们那么先进的医学,也会有人迷信这巫术治病?”
姜烟笑得有些尴尬,只说:“一是有些人受教育程度低,容易被愚昧。二是,可能有的人在医院找不到可以治疗的办法,来找这种作为安慰的寄托吧。”
毕竟,喝纸灰的不一定都是老太太和老大爷,也有可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可知,那女子是得了什么病?”张仲景问。
姜烟茫然摇头。
她也不是医学生,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不过,她之前有单位体检。
做妇科检查的时候倒是看到过有些身材偏胖的人来做检查,医生说患有子宫肌瘤什么的。
“妇人之病,不过这姑娘年岁小,被人误会了。”张仲景叹气。
说话间,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停止动作,一抬手,周围的村民竟然将手中的木枝丢向跪在中间的那个姑娘身边。
木枝越来越多,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竟然从旁边接过了一个火把。
“他不会是要烧人吧?”姜烟吓了一跳,刚准备伸手去拉张仲景的衣袖,却见张仲景拨开人群,巨大的背篓几乎将他的身形遮蔽。
“且慢!”张仲景走到戴面具的人前面,挡住对方,说:“这姑娘只是病了,并没有被妖怪所害。”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村中大事?她还未成亲,日常与村中妇人形影不离,却突然大了肚子。若非是怀上了山中精怪之胎?还能如何?”
姜烟看着张仲景站在那个巫医面前,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好在,这次张仲景遇到的村里人都不是什么坏脾气。
巫医也不是什么坏人。
相比自己的面子,更希望村里的人可以得到妥善的治疗。
张仲景与那巫医沟通好后,从背篓里翻出一把空空的竹简,拿刻刀在上面仿佛要写什么。
“你可是来癸水后会腹痛难忍?”
小姑娘还茫然,呆呆的望了眼巫医,见他点头,才含着泪,小声的说:“是。”
“癸水日期不定,是否?”
“是。”
之后又问了许多问题,张仲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小姑娘把脉,还在巫医的准许和注视下,用手指轻轻摁了摁小姑娘恍若怀孕三月的小腹。
“的确是妇人病。”张仲景起身,苦口婆心的对巫医和周围的村民们说:“她只是病了,并没有山中精怪下山害人,喝药治疗即可。莫要用大火烧这姑娘,妄图烧出什么精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