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非常愧疚,内心堆积着不安,都是她不好,她怎么能不信任细辛小姐呢。
细辛小姐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会不会哭?
想到这,半夏心中一紧,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挤|压着,翻江倒海得难受。
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敢抬眸,去偷看陆细辛,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沙发上,陆细辛左手拎着一串葡萄,右手一颗一颗地揪下葡萄,送入口中。
吃得正香甜。
半夏:(⊙_⊙)?
说好的伤心呢,怎么还吃上了?
察觉到半夏的目光,陆细辛还将茶几上的水果往过推了推,问:“要吃么?”
半夏摇头,而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细辛,你不伤心么?”
陆细辛抬眸:“伤心什么?”
半夏:“我们这样不相信你,怀疑你,你不难过么?”
陆细辛摇头:“不难过。”
半夏不理解:“怎么会?”怎么会有人不难过呢?
陆细辛垂眸,幽深的眸子中一片淡然:“习惯了。”
半夏心脏绞痛。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如同鞭子,将她五脏六腑抽得鲜血淋漓。
他们是细辛最亲最亲的人啊,怎么能不信任她呢?
半夏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陆细辛吃完半串葡萄,抬眸看了半夏一眼:“你在为我难过?心疼我?”
半夏哽咽:“小姐……”
“阿婶。”陆细辛将剩下的半串葡萄,送回盘中,然后拍了拍手,神色淡然,却带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似乎天生就高人一等:“你太小看我了。”
说着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外面的无边夜色。
“说到底,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顾忌他人而掩藏自己的光芒,不该太收敛,如果我早就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也不会给他们妄想,更不会让你们误会。”
“小姐!”古元胡和半夏齐齐出声。
陆细辛没有回头,而是依然望向远方。
但是之前淡然无波的眸子,却瞬间射出耀眼的锋芒。
犹如埋藏在地底千年的绝世宝剑,昭然出鞘——
一剑既出,天下臣服!
是她错了!
妥协退让并不会换来和谐,只有强大无匹,站在普通人难以匹敌的高度,才能让那些人连嫉妒之心都生不起来。
——
医院,人事办公室。
主管人事的领导,拿着两封辞职信,看了又看,揉了好几回眼睛。
最后还不放心,将辞职信递给旁边的助理:“你看下,我怀疑自己眼花了。”
助理无奈:“您没眼花,这确实是白芷医生和林景天医生的辞呈。”
人事领导匪夷所思:“他们俩怎么会辞职,这不是古家的医院么,自己家的医院还辞职,疯了么?”
助理知道的消息多一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悄咪|咪的样子:“您有所不知,医院的天变了。”
“怎么回事?”人事领导瞪大双眼。
助理摇头,不肯多说:“我也就知道一点,您把辞呈拿给曾院长,让他决定。”
人事领导点头:“只能如此了。”
古家别墅这边,陆细辛刚刚起床,曾院长就进门了。
陆细辛坐在沙发上,手上端了杯牛奶,对着曾院长点头:“坐,曾伯伯。”
曾院长坐在陆细辛对面,一脸的焦虑:“细辛啊,出事了?”
陆细辛抬了下眸,轻笑:“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白芷和林景天辞职了?”
曾院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震惊不已:“你知道?”
陆细辛点了下头。
经过昨夜,他们不可能再留在古家医院了。
“细辛啊,你说怎么办?怎么处理啊?”曾院长眉宇之间皆是愁色。
陆细辛喝完半杯牛奶,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开口:“让他们走。”
“这——”惊诧之下,曾院长险些没摔了杯子,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细辛,白芷走了没关系,关键是林景天,他可是国际上最年轻的脑外科医生,医院里的脑外科团队都是他组建的,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达到国内一流水平,如果他走了……”
“最年轻?”陆细辛念了念这个形容词,嘴角轻勾,“那就是说,不是最厉害的了?”
曾院长:“……”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陆细辛已经抬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曾院长离开的时候,仍是忧心忡忡。
心道,陆细辛还是太年轻了,她根本不懂林景天意味着什么。
林景天可是医院脑外科的金字招牌,脑外科很多厉害的医生都是他招揽来的,如果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