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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嬴抱月肩头的小花蛇浑身一抖,猛地转身扑向嬴抱月的脸颊,蛇身在嬴抱月脖子上绕了一圈,如果不是蛇头蹭在少女脸上在瑟瑟发抖,看上去简直像是在勒她。
“喂喂,你够了啊,”嬴抱月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它还是个孩子,不要吓它。”
要是李稷为了给她退烧把她的蛇给炖了,她怀疑她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道谢而是和他拼命。
“我知道,不会炖它的,只是开个玩笑,”李稷笑了一声,看向嬴抱月脖子上的小花蛇,“它这次也是立功了。”
“立什么功等等”嬴抱月扭头看向身后人脸上熟悉的面具,有些不可思议,“你刚刚是笑了吗”
天可怜见,那个不苟笑的昭华君刚刚笑了
李稷居然会开玩笑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天要下红雨了吧。
“我没有,”李稷借着游水脸偏向一边,语气恢复了古井无波,“你刚刚听错了。”
“是吗”嬴抱月狐疑道,眸光盯着他脸上的面具一时间没有挪开。
说起来,从相遇至今,她从未见过他笑过。
赵光嬉笑怒骂,表情丰富,李稷身上的情绪却像是都分给了他,从来不笑,也从来不哭。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面具,一个人是哭是笑,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真的一次都没有。
他的情绪全都掩在了面具之后,沉默的如同一股静水,不像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像是有什么将他的喜怒悲伤都夺走了。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股静水开始了流动。
好像是开始了流动吧
嬴抱月紧紧盯着李稷的面具。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李稷扭头扭得脖子都僵了,有些无奈地转过来,“是想让我笑给你听么看前面,小心撞上礁石。”
“这倒不是,”嬴抱月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你要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吧”
这下险些撞上礁石的变成了李稷,他小心绕开,抬起头看着前方少女的神情更无奈了。
“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一定好看了”李稷道。
“那你哪天把面具摘下来我就知道了,”嬴抱月道,“话说在海水泡那么久不会生锈吗”
“那至少要等到我成为神子的时候,”李稷眸光动了动,想起了向他叮嘱这句话的人,心中一切感情都被压了下去,声音恢复了平静,“你想看我的脸”
“有那么点好奇,”嬴抱月笑了笑道,“不过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只是你这样不哭不笑,会不会以后做不出表情了”
“表情我还是有的”许久未曾和人一次说那么多话,李稷有些吃不消,但看着前方破浪前行的少女,他忽然开口,“你不要光说我,那你呢”
“我”嬴抱月怔了怔。
“你有哭过吗”李稷静静开口,想起曾经在林中看过的,坠于她身边草叶上的露珠。
她总是在微笑,总是那么平静,但他从没见过她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像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样释放自己的情绪。
“哭过一次,”嬴抱月比划了一下,好像还被姬嘉树看到了。
那是在第一次在红玉里感受到师父的气息的时候。
“我说的是在人前落泪,”李稷静静道,“肆无忌惮地流泪。”
“那倒是没有伤心到那么一种程度,”嬴抱月笑了笑道,“你可别咒我啊。”
这人难道是想弄哭她么
这都是什么兴趣啊
她很少落泪,上辈子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这辈子能让她哭的人也已经都不在了,应该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我没这个意思,”李稷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无奈扶额,“我只是觉得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但这个少女忍受疼痛和悲伤的能力比寻常的男人都不知强到哪里去。
过刚易折,但她不仅刚还韧,铁骨铮铮,堪称坚韧不拔,举重若轻。
但她愈是如此,他却愈是有些担忧。
他希望她疼的话,就说出来。
好吧,他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想法。
不过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哭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嬴抱月总觉得后背发凉,扭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李稷摇摇头,于水中往前窜了窜,游到了和她并肩的位置,看向她肩膀的小蛇,扯开话题,“你刚刚不是问它立了什么功么”
看到他靠近,小花蛇身上的鳞片都要炸开,蛇头连忙绕到嬴抱月脸的另一边,蹭啊蹭。
“没事,他不会炖了你的,”嬴抱月只好再次安慰。
“你对它到底做了什么把它吓成这样。”
李稷有些无奈,看着身上如果有毛现在肯定都炸毛了的小蛇,抬起自己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