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剑刺出,所有前秦人的欢呼憋在了嗓子里。
但下一刻,嬴珣的剑停在嬴抱月的咽喉之前。
“这是怎么了”台下众人愕然四顾。
嬴珣的手没动,静静看着那个根本没抬剑相挡,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罐的少女。
“这是什么是药吗”
“算是吧,”嬴抱月看向手中装着李稷当初给她的那些药丸的竹罐,倒出两枚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吃完。”
看着眼前这一幕,高台上姬嘉树瞳孔一缩身形微动,姜元元拉了他一把,他深吸一口气死死遏制住阻止那个少女的冲动。
虽然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但姬嘉树总有不祥的预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他却无法阻挡。
然而下一刻,看着眼前这一幕姬嘉树眸光微怔,因为会战台有另一个人阻止了她。
嬴抱月正要吞下手中药丸,却被眼前人握住了手腕。
她一怔抬起头,只见面前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
“等等,”嬴珣一手握剑,一手捏紧了手中纤细的手腕,“这是什么药是治内伤的吗”
“你怎么也觉得我有内伤,”嬴抱月笑了笑,“差不多吧。”
但嬴珣依旧没放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药对你的身体有伤害吗”
“不吃多的话应该没事,”嬴抱月笑道,目光挪到被死死抓住的手腕轻声开口,“放开我吧。”
“你一定要吃吗”嬴珣问道。
“不吃的话我可没信心能打败你,”嬴抱月认真道,“不要为我担心,我们公平竞争就好。”
“公平竞争”嬴珣静静注视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女的眼睛,下一刻他松开了手,轻声开口,“你变了很多。”
正要吃下手中药丸的嬴抱月闻言一怔,抬头看向面前面容有一半熟悉的少年,顿了顿轻声问道。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其实也不记得了,我们接触的太少了。”嬴珣凝视着这个他名义上的堂妹。
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嬴珣记得他小时候很讨厌她,但到现在却发现这些记忆已经完全模糊。
仅仅是一个多月的相处,对那个少女幼年稀薄的厌恶,居然已经完全被如今她鲜明的模样给冲淡,冲淡到简直想不起来原来的她是什么模样。
他认识的是现在的她。
“是吗”嬴抱月同样静静凝视着面前少年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她记得的是他更小的时候。
“是啊,我们都不记得了,”嬴珣握紧了手中的剑,“毕竟七年了,世道都变了。”
七年前,她的兄长登基,而他被迫逃出前秦,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到今天。
而七年后,这个少女作为她兄长的棋子被送到这里任人宰割,顺便给他添堵。
他本以为是如此。
本该是如此。
他们的立场,是水火不容的。
看着嬴珣重新举起剑,台下的前秦人又兴奋起来。
“终于要开始打了,到底谁会赢”
“肯定是大公子吧至于公主这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反正是那人的妹妹也不值得怜惜”
“何苦要为难大公子对妹妹下手,这公主也太没眼力见,赶紧认输吧”
台下各种叫嚣和劝说混乱交织,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嬴珣手中的剑,而嬴抱月看着那把剑的剑尾却微微一怔。
作为前秦世家的推举者,嬴珣的剑却有些普通,虽然是三尺青锋但不是名剑,模样平平无奇色泽较暗。但就是这样一把剑,剑尾却缀着一抹鲜红的剑穗,为这把剑增色不少。
“这个剑穗”嬴抱月看着那抹有些褪色但依然明亮的红微微一愣。
“你说这个是我母亲小时候给我编的。”嬴珣瞥了一眼淡淡道。
“母亲”高台上姜元元闻言皱眉,“嬴珣我记得他出生时皇长子妃就过世了吧”
“哦,我生母过世的早,我说的是我继母。”
注视着嬴抱月微愣的目光,嬴珣淡淡开口。
“继”台上听到这句话的姜元元也一愣,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嬴珣说的人是谁,一边姬嘉树也有些意外。
“说起来”姬嘉树深吸一口气,“那位少司命殿下的确当年好像差点成了皇长子妃,的确算是皇长孙的”
只不过这关系还是真有点乱。
更让人惊讶的是,嬴珣会愿意把那个女子称之为母亲。
“是这样啊,原来是你的母亲,”嬴抱月看向嬴珣手中的剑,看着那抹红她眸光微凝,最后只是闭了闭双眼,将手中的药丸放至唇间。
嬴珣手中剑抬得更高。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所有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画面,知道期盼已久的画面就要到来,看着那个少女将药丸放到嘴边,姬嘉树指甲扎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