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赵光如李稷所叮嘱那般带上了这个瓷瓶。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瓷瓶是为他准备的,但就在嬴抱月和杜思齐对战之时李稷再次传声而来,问他东西带了没。
这时赵光就意识到这东西可能不是为他准备。
就算有一半是为他准备的,但李稷至少在这场对战打到一半之时就预料到了如今的结果。
预料到了她可能出现的伤势。
中间那段所有人都在猜那个女子会躲避到最后,但那个男人却在问他药带了没有。
当时赵光是真的很好奇李稷到底为什么觉得那个女子会用上这个,但此时看完这一场对战,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女子简直太乱来了。
赵光走到嬴抱月面前,将手中瓷瓶拧开,抖落些许灰色的粉末到她的手心。
一边的姬嘉树静静看着少年手中瓷瓶。石花不算昂贵的药材,但贵在生长于北方岩缝中,南方人难以取得,如果不是特意去置办,很难拿到这味药。
石花散果然是对症的良药,就在那灰色粉末接触到嬴抱月手心伤口之时,原本不断涌出的血流瞬间变缓不少。
“现在可以拔走这根铁链了只不过”赵光看着嬴抱月掌心的铁链有些犹豫地开口。
虽然有石花散在血不会喷出了,但就这样将边缘粗糙的铁链拔出,那一瞬间到底会有多疼连他都
“好。”然而就在这时不等他找到一个和缓的法子,嬴抱月已经伸出左手将右手上嵌入掌心血肉的铁链拔了出来。
“喂”赵光吓一大跳,但不等他做别的反应,看着眼前又变得奔涌的血流他立刻将手中的石花散不要钱地撒上去。
不光是铁链,他小的时候第一次上石花散的时候记得这药有用是有用,但就是撒上也疼的不行,何况眼前这个女子一瞬间接触这么多。
“你”最终赵光将手中一瓶子的石花散全都撒了上去,血是止住了,只是他看着面前神情平静的少女说不出来话。
她不疼吗
“谢谢,让你破费了。”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
她能理解赵光在担心什么,但事实上用石花散止血实在是最奢侈的一种止血方式。
战场上的兵士,在大量出血的情况下,并没有止血药可用。在她的师父带来的绷带止血法推广之前,一直以来都是用的最原始的方法,那就是烙。
用烙铁将伤口烙住。
即便后来有了绷带,真在大出血的情况下,还是只能用这个方法。
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性命。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看过那些画面和那些人,和那些用烙铁止血的兵士比起来,用止血药止血还要喊疼,对她而言不太可能。
“我不疼的,”嬴抱月看着赵光笑了笑,下一刻看向已经止住血的掌心,抬头看向面前少年琥珀色的眼睛轻声开口,“这是他让你带的”
赵光闻言一怔,这个他是谁,他们两人自然都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能猜到。
可他从头至尾都没提过李稷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猜的未免也太准了
“他”而就在这时一边的姬嘉树疑惑道。
赵光背后蹿起一股寒意,连忙扯开了话题,不满地看向嬴抱月道,“不管怎么说这药也是我带来的,头功应该是我的吧。”
“当然最要感谢你,”嬴抱月闻言笑起来。
她看向此时握在左手那根铁链,抬手想要擦去上面血迹,这时一边一只手伸过来,手上拿着一根白绫,将她受伤的右手绑住。
正是姬嘉树。
“谢谢,”嬴抱月一怔看着面前神情平静地做着这些事的少年,看向掌心的那根白绫,“只不过这是”
“刚刚从拓跋寻那拿的,”姬嘉树道,看着眼前少女瞬间睁大的眼睛他补充道,“不是他覆在眼睛上的那根,他有许多备用的。”
嬴抱月转头看着依旧面缚白绫向她微笑的拓跋寻松了口气。
“这白绫已经用烈酒泡过,适合用来包扎伤口,”姬嘉树一边将嬴抱月的手掌层层包裹一边道,“听说这消毒法子还是那位大司命留下的。”
大司命
嬴抱月闻言安静下来,看着姬嘉树将她的手掌包好。
“可以了。”少年道。
“谢谢你。”她笑了笑道,同时转身向拓跋寻同样道谢。
她单手将手中铁链上的血迹擦去收回怀中,看向归辰道,“这链子我回去洗洗再还给你。”
“果然是同一根,”不远处的拓跋寻闻言笑道,“我就在想是谁那么奇思妙想会在对战中使用铁链。”
归辰在之前的对战中使用铁链的那一幕就非常惊人,现在看来果然是这个少女支的招。
嬴抱月笑了笑,不等她开口,这时会战台上忽然响起考官的声音。
“诸位,大阵已经修补好,一炷香后进行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