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陈子楚张了张口,但忽然一阵震天的惊呼声打断了他探究的目光,顿时将他拉到了瞬息变换的赛场上。
“许义山”
“水院”
陈子楚闻声看去浑身一震。他怔怔看着擂台上的情景,嘴角的弧度逐渐扬起。
场上形势的确瞬间变换,变化大得让陈子楚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耶律齐的实力,不是义山的对手。”
姬嘉树刚刚所说的话如同预言一般,擂台上的形势忽然急转直下。
原本游刃有余的耶律齐的进攻被许义山一次次挡下,耶律齐久攻不下烦躁起来出手愈发暴烈,但随着他真元输出的时间越长,原本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招刀法之间开始出现了间歇。
到了这个时候,不用姬嘉树指点陈子楚也发现了。
虽然许义山看上去是在勉力支撑,但实际他是在带着耶律齐满场打转,北魏这位小王子绝大多数的攻击都打到了阵法上。
这是最典型的消耗战法,但和绝大多数低阶修行者所想象的不同,这种战法在高阶之战并不是用在以弱胜强的战斗中,而是用在以强胜弱的战斗中。
只有实力充沛者,才能在长时间的高强度真元消耗中撑到最后,才能在对战中掌控全场。
一切正如姬嘉树所言。
嬴抱月静静看着擂台上缠斗的两人。
许义山的实力,要高于耶律齐。
水院大师兄基础扎实,打法稳健,更重要的是,他的那个对手很显然,德不配位。
耶律齐上来的疯狂猛攻给人一种很强的错觉,诚然以他的年纪他的确不弱,但许义山比他年长三岁一直稳扎稳打,可耶律齐甚至没有接受过北魏普通修行者都要经历的内部血战。
耶律齐身上的血气是来自单方面的虐杀,并不是在生死场中杀出的血气。
这一点嬴抱月比谁都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许义山虽然也没有充足的对战经验,但她见过这人像是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般在院子里做剑招推演。
他自言自语说的话比和任何人说的都要多,虽然这种我打我自己的假想对战别人在一边看上去就像是个疯子
但这世上任何的努力,都不会白费。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无人所知的汗水已经逐渐显现出了效果。
比耶律齐这种只会以力压人不懂任何战术的要好的多。
这位北魏小王子可能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掉入了许义山的陷阱,或者说被拖入了他的陷阱。
而就在即将拖垮对方的时候。许义山的反击,到了。
在耶律齐举刀的一个间隙,嬴抱月看着擂台那柄青色的长剑,轻声开口。
“水落石出。”
在狂暴的电闪雷鸣中,许义山凝视着一抹凝碧的剑尖,外面无比喧闹,耶律齐无比吵闹,但他的耳中却什么都听不到。
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他的呼吸,唯一能感受到的他眼前一闪而过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少女,许义山摇了摇头忘记一切。
正如剑谱所说,这一刻,他心如止水。
“水法第三剑。”
依旧没有什么水珠,但这一次却不需要什么水珠,因为这一次,他要把水落下去。轻声念出那个名字。
“水落石出。”
伴随着这个声音,高台上原本上一招带起的水汽全部消散,断水剑抽剑断水,从未如此轻灵,从短暂停顿的弯刀缝隙中而入,猛地逼到耶律齐面前。
捕捉到这一幕的擂台下响起一阵惊呼,高台上姬嘉树猛地站起身。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突然响起一道极为愤怒极其刺耳极其不甘的狂叫
那叫声宛如实质让所有人耳膜一痛,不等人们捂住耳朵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急速后退,猛地撞上栏杆,木质栏杆咯吱作响,摩擦刺耳,仿佛撞上了一头疯牛。
“殿下”
“这不可能”
“大胆”
在噪音的嗡鸣中忽然响起一阵听不懂的北地语言,其中夹杂着几句中原话。
在一片死寂中,人们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看着背抵栏杆双眸血红的耶律齐,而就在他凶狠中透着不解和茫然的眼睛前面,是一只剑尖。
那剑尖很稳,但离耶律齐的眼珠不到一寸。
耶律齐瞳孔一缩,泛黄的眼珠往上移动,顺着剑尖看到那个握住剑柄满是丑陋茧子的男人的手。
许义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握着断水剑。
快,准,狠。
一切水落石出。
“义山他赢了”
陈子楚站在高台上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他身边姬嘉树没开口,但脸上的神情陡然放松。
看着三年间第一次登上那个高台,却一次站在那里没有倒下的好友,他呼出一口气,露出淡淡欣慰的笑容正准备坐下,但就在要坐下时,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