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从小便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但小九一直是冷静寡言的性子,不大会直白地说出喜欢之类的甜言蜜语。
此时忽然来一句,言俏俏难免有些猝不及防, 红了脸盯着纸面, 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他的话。
笔尖落在纸上,不自觉地划了一个又一个圈。
梁九溪好笑地看着, 直到笔上的墨汁被用完,再画不出颜色,才慢条斯理道:“再用力些,笔要被你折断了。”
言俏俏一惊, 忙停下动作。
可实际上她的力气并不大,哪里能折断乌檀木制成的笔杆。
她这才悄悄抬眼, 看向身边的男人, 红润的唇瓣被轻咬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即便都是坐着,梁九溪也比她高出许多, 往前倾身时, 衣袍下健硕的肌肉微鼓起结实流畅的轮廓, 满是令人生畏的力量感。
他主动迎向她的眼神, 却弯了下唇,逼近道:“言俏俏,不理人是没礼貌的。”
不远处的白鹿跪卧在地,安静地闭上了眼。
言俏俏踌躇了下, 松开被咬的唇,诚实地告诉他:“其实……其实我已经很喜欢你了, 用什么香料都没办法再多啦……”
她的声音细柔, 说话慢慢的, 宛如天籁之音。
梁九溪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热意,好似寒冬里一片温暖氤氲的水雾。
他是想勾着言俏俏说也喜欢他,却得到了更令人动情的答案。
言俏俏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点污浊,本就饱满的唇被她毫不留情地咬了片刻,如今更是红艳艳的。
梁九溪压抑着本能的冲动,可忽然,园林中袭来阵阵急风。
头顶枝繁叶茂的大树簌簌作响,几片半青半黄的树叶飘飘荡荡落下。
他没多想便伸手挡在她头顶,宽大的玄色广袖搭下来,拢住了小青梅半个身子。
那股冷冽的松香便骤然浓烈,强横地侵袭着言俏俏的每一寸知觉。
鬓边几根柔软青丝被吹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也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蹙眉闭眼,而后用手去摸索。
梁九溪轻垂凤眸,瞧见她毫不设防的模样,慢慢地凑近了。
广袖拢起一方小小的天地,耳边风声迅疾,草叶摇晃,假山上的泉眼正汩汩涌出水流。
男人注视着她,长指勾开交缠的发丝,在她睁开眼之前,低头,吻住了女子唇角。
言俏俏只觉得一点温热软意落在唇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躲开。
她迷茫地睁眼,同时伸出舌头,疑惑地舔了舔嘴角。
广袖遮挡了日光,二人眼前尽是昏暗阴影。
梁九溪看见那粉嫩的小舌头敏感又灵活,只轻轻舔湿了半侧的唇瓣,便飞快躲回去。
女子唇上残留了若有若无的水光,艳丽诱人。
偏她还睁着湿漉漉的杏眼,好似闪着懵懂的微光,满是好欺负的味道。
梁九溪盯着她几乎红了眼,嗓音喑哑:“乖俏俏,再让我亲一下,行不行?”
言俏俏呆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所以方才她是被小九亲了吗?
原来亲吻是这样子的,很简单嘛?
她几乎能从男人漆黑的眼里看出直白露骨的渴望,以及对她的索求。
言俏俏不疑有他,乖乖点头。
怕对方亲不着似的,甚至还揪着他的衣襟,温顺仰头,而后闭上了眼。
梁九溪眸色深沉,方才显露出狼一般的侵占欲,大掌摸到女子纤细的后颈,不动声色地控制住。
再次靠近了,直至能闻到女子肌肤上传来的浅香。
他还哑声哄道:“真乖。”
四周的风停了,言俏俏紧闭的眼睫轻颤,忽而有些紧张。
梁九溪喉结微动,就要吻上那心心念念的温软之地——
“陛下!陛下!!”
崔公公尖细的嗓门从假山后传来,一声比一声高昂。
正卧在草地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