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插销,绝对没法从外面进去。
好像能去的就只有……
绵绵忽然心有灵犀地抬起头,看向窗户。
公爵夫人的脸贴在玻璃窗上,她的眼珠和池一舟是同样的颜色,温润浅淡的薄荷绿,但看着非常僵硬,不是那种会灵活转的类型,更像是某种平面的贴片,被永恒地固定在了某个角度。转头看人的时候,需要连着整个脑袋一起转过来。
那贴片的、虚假的眼珠子里忽然淌下两行水,公爵夫人破碎的唇开合,遥遥地比划口型:
“我……我的孩子……”
“回来……快回来……”
绵绵:……
不知怎的,它忽然非常鄙视这个连体人:
就算它只是一只笨蛋布偶猫,它也知道两脚兽不可能生出一只猫猫的呀。
星子点点,这个世界的星星明亮到夸张,很有童话色彩,淡淡的星光下,是小猫咪矫健灵活的身影。绵绵瞄准下方的一个平台,轻巧跃下,然后是下一个,又一个。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被它晃晕了。
绵绵跳得很认真,有时候两个平台之间的落差比较大,就算有肉垫缓冲也是疼痛的,小猫咪跳下去只是一声不吭,默默抖抖自己的爪子放松,就换下一个地方。
离它最近的、开着的窗户……
它很快跳到那里,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那个可怕的连体人从玻璃窗里追出来。绵绵完全没有放松——不走窗户,从门走也是一样的。
等布偶猫落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里面有没有两脚兽。
没记错的话,这是主卧,继母的房间。池一舟晚饭前抱着它认了遍路,指着这里的几个房间说绝对不能进来。绵绵还是很听话的,上楼下楼从来没有对主卧次卧好奇过。但现在被追着,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来这边躲一躲。
没有人。
绵绵舒一口气。
可能继母大人还在教训两个出柜的姐妹。
小猫咪缓了缓,精神高度紧张让它的毛都炸起来了,蓬松地像是油锅里新鲜炸好的麻薯,抖一抖就飘下几根毛。
它下意识看了眼主卧,把这个房间和自己的对比。这柔软的双人床、这豪华的羊绒地毯、这宽敞舒适的真皮沙发和红木茶几——绵绵瞳孔地震,它的房间好寒酸哦。
它巡逻般转了一圈,嗅着角落里的气味,狠狠打了个喷嚏。
难闻。
梳妆台,上面的香水被用掉了一半,气味太浓,小猫咪闻着完全受不了。绵绵对那瓶淡紫色的香水有点印象,是白天莉莉丝留学回来的时候,给母亲带的伴手礼。
【好多香水啊,这个继母还挺注意格调的】
【香水的气味也可能是掩饰什么】
【正常人绝对不可能一天用掉半瓶香水】
绵绵又打了个喷嚏,过于浓郁的薰衣草气味腻得发慌。总不会是不小心把女儿的礼物打翻在地上了吧?地板上铺着地毯,香水又是一种很容易挥发的东西,暂时也感受不出来有潮湿的痕迹。
布偶猫默默远离了这个角落。
主卧东西还挺乱的。前几日家里好像在举办什么宴会,二姐留学回来也是庆祝了一番,人情往来下送了不少礼物。有不少精美的包裹被继母带到自己的房间,很多还没拆开。
绵绵在包裹里探头探脑,嗅闻着。
它好像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怪腥的,在香水的掩饰下鼻子已经麻木,不太容易能感觉到。
与此同时,外面隐约有了脚步声。
听鞋跟撞击的声音,大概就是恶毒继母要回来了。
绵绵瞳孔放大,随意找了个被拆开的包裹,为了保持形状优美,里面垫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正巧能塞进一只猫猫。
布偶猫在箱子里,就和非牛顿流体一样,自动填充了箱子的每个边角,变成了方块猫猫——甚至还有点溢出来。
绵绵努力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