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洗手间爬回床上,扯了被子过来盖住腰,他握拳,把被子当成顾沨止狠狠锤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会拿回我的裤子的!你保险柜的密码我已经通过你的手势猜到了。”
“六个六?”顾沨止旋首看他。
盛欢:“?”
就这么坦白了?!
顾沨止将他脸上风云变幻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强忍着笑,“是的我给出的假动作确实是六个六,你猜的气势挺准的。”顿了顿他道:“可惜这保险柜其实是指纹锁。”
盛欢:“......”
“看,差点就光着屁股下床白跑一趟了吧?”顾沨止还一幅很体贴的样子安慰道,他装的很惋惜,眼底却分明盛满了乐子,像个把猎物玩弄于鼓掌间的老道猎手。
盛欢麻了。
他放弃了反抗,决定躺平当咸鱼。
顾沨止打电话叫了早餐过来,有中式的粥也有西式的厚切吐司配煎蛋,盛欢也不跟他废话,二话不说就是吃,恨不能把顾沨止吃穷。
顾沨止含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去接电话。
“有去丽江三义国际机场的航班?”他说:“十点多?可以,正好吃个夜宵出发。”
盛欢竖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偷听,他嘴里满满当当都塞着烟熏小香肠,含糊发问:“你在买飞机票?”
顾沨止停顿了一两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需要我提供身份证信息不?”盛欢说:“我身份证什么的还不在自己身上呢!”顿了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而且我行李什么的也没收拾呢!总不能空着手出远门!”
顾沨止没搭腔,扭头看他,眼神犀利,充斥着忖度。盛欢愣了一下,随即看懂了他在想些什么,无语道:“我不是想逃,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在非常客观的就事论事!”
顾沨止仍旧是一语不发,眼神微妙,盛欢寻思着自己在顾沨止那儿的信誉度大概已经是负的了,无奈极了,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的眼睛转了转,想到一个方案,对顾沨止道:“这样吧,你可以派人去找一个人,他会帮我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我人不走,就呆在这儿,这样你放心了吧?”
“什么人?”顾沨止道:“你朋友?”
“算......是吧。”盛欢信口胡诌:“我爸的朋友。”
“叫什么名字?”顾沨止道:“长什么样子?在哪儿能找到他?”
“叫阿提密斯。”盛欢说:“一个貌美如花的金发白男,他生活比较小资有格调,经常去一家叫瓦尔登蓝的酒吧。”
”瓦尔登蓝?”顾沨止道。
“瓦尔登蓝......怎么了嘛?”盛欢心里“咯噔”一声,警惕道。
“哦,没怎么。”顾沨止说:“等你进学校了就会知道,我们那儿有一处‘小瓦尔登湖’,景色是出了名的好看,有机会带你去。”
“啊?哦......”盛欢没料到他会说这些,当即应了一声,悬着的心也跟着放回了肚子里,敷衍道:“那敢情好啊!”
盛欢吃饱喝足,盖着软和亲肤的羽绒被,四仰八叉的瘫在床头,又昏昏欲睡了,临睡前,他半眯着眼睛,看顾沨止打电话喊前台来收拾餐具,随后跟服务生交头接耳的叮嘱了好些内容。
不用想,用头发丝儿猜也能猜到肯定是让服务生不要打理自己的任何求救讯息,顾沨止此人真是不狠即罢,狠起来毫无下限。
但好在盛欢此时此刻是真的不大想逃了,有吃有喝有好觉睡,乐不思蜀啦,这种神仙日子谁不过谁傻子,就算是及时行乐也够啊!他腹诽完顾沨止就翻了个身,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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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沨止没有打电话给熊提让熊提去跑这个腿。
以盛欢那狭窄有限的落魄社交圈,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一个“朋友”?还是个能替他打点私人证件和随身物品的“朋友”。
这种鬼话,骗骗熊子那种缺心眼儿还行,骗老谋深算顾沨止,不得行。
顾沨止冷笑一声,他坐进车里,打开导航,在里面输入了关键词“瓦尔登蓝”。
这名字也未免太招人喜欢了,最近出现的频率也委实是有点儿高的离奇了。
目的地定位在了下城区的一处红灯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