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飞在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嘴角一阵阵抽动。
从那辆二八大杠开始,顾沨止似乎就在有意维持着一种锋芒内敛的温和假象,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所有人都因此放松了警惕,甚至斗胆开始拿他玩笑。
而现在,就从刚才的几句话为标志,他仿若苏醒的雄狮亮出利爪。那些话语锋芒具现,每个字都意有所指。
不止是杜晨飞,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他们不敢再将自己先前的立场表现得太过分明,三三两两的站起身。
“顾学长来了我们都还没打招呼呢!”有人仓促支会了一句,被空气中无形的火药味儿呛的气息微弱,“学长好啊!”
“学长好学长好。”
“顾学长大驾光临辛苦了。”
“别这么拘谨,我来敬敬诸位学弟学妹。”顾沨止浅笑,手里的易拉罐悬在盛欢的发顶轻轻晃动,反客为主,“听说大家今年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生可畏啊!”
撇去别的不谈,得到顾沨止的夸奖本质还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所以场下除了杜晨飞以外,大家都竭力憋着笑,小幅度的点着头回应。
这是谁包的场啊,盘儿的重心都出现了无形的倾斜,杜晨飞冷笑一声,将手机一翻。
他心想顾沨止到底还是没沉住气,撕开了对方沉静高贵的伪装还是让杜晨飞极有成就感的,他索性伸手按住了盛欢的另一侧肩膀,挑衅似的望向顾沨止。
被当成扶手的盛欢整个人都不太好,翻了个白眼儿,选择继续灵魂出窍,他听杜晨飞口气不善的笑道:“顾学长,往后又要叫你一声学长喽。”
“荣幸。”顾沨止说。
“不知道学长之前入学的时候有没有接到过一封加密的电子邮件?”杜晨飞满脸好奇道。
“加密的电子邮件?似乎没有。”顾沨止说:“你收到了?”
他的这般反应叫杜晨飞一阵狂喜,全身都洋溢着战胜后的得意洋洋,“看来是到了顾学长的知识盲区呢!”他提着玻璃酒瓶,“当”的与顾沨止碰杯,笑嘻嘻道:“既然学长帮不到我,那也没必要细说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要效仿你走过的路,你走的也未必是最好的那一条。”
个中的逼视与不屑溢于言表。
顾沨止挑了挑眉。
“是入学测试顾Sir。”苏格拉底给了他回答,“您的祖父是斯宾塞的终身教授,拥有内推免试资格,且您作为保送优选的执行专员也无需此步骤。”
“我知道。”顾沨止说:“我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些担心他的人身安危,这种入学测试......听着就不太友好。”
“入学测试需要单独完成,来自体制内的任何干预都将造成成绩无效。”苏格拉底说:“顾Sir,严禁插手。”
“你想多了。”顾沨止笑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十字架锁骨链。
这根链子是什么时候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毕竟家里有很多类似的饰物,他根本戴不过来,也不会专门去记。这根之所以遗落在裤袋里大概率也就是哪次送去干洗没有及时取出来。
此刻,周围的人都胆战心惊的盯着顾沨止的反应。
这一波博弈怎么看都是杜晨飞在压着传闻中的顾沨止在打,顾沨止身上散发着那种跌落神坛的落魄,他们心中难免有些唏嘘,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顾沨止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会被激怒的吧?一定会。
要是打起来的话,他们要不要拉架?帮哪边才比较好?可都是难题啊!
“挺好。”顾沨止忽而亲昵的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气泡水,改握住杜晨飞的一只手,将那根十字架轻轻放到了杜晨飞的手心里。
“作为前辈,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根十字架我一直随身携带,开过光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愿主保佑你......出入平安。”
杜晨飞:“?”
不知怎么的,他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