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害怕。心里一阵痛快。她怕了,她也知道元贞现在什么都不是,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也知道跟着元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今他才是官,他和元贞,地位已经倒了过来,如今他才是高高在上,值得她托付依靠的男人!压着狂喜,沉稳着声音:“我能保住你。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
“怎么做?”明雪霁立刻追问。
“明天早朝,陛下会亲自审理元贞的事,到时候你只需要站出来指证一切都是元贞逼迫你做的,宫宴的事,还有你们的私情,都是他逼你。剩下的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办。”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她,让她亲手给元贞捅刀,扳倒元贞。真让人恶心。用这些卑劣的伎俩,对付那样一个满身旧伤,为国家打了那么多仗的人。明雪霁一言不发,越过计延宗,快步向外走去。
计延宗怔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回事,急急追上:“簌簌,你怎么了?”
他一个箭步转到前面,拦住了她:“簌簌。”
“滚!”听见她冰冷厌憎,毫不留情的叱骂。
计延宗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颤着停住,看见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你真让我恶心。”
“死了你那些龌龊的念头,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害他!”
脑袋里嗡嗡作响,愣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动不得,眼睁睁看她越走越快,出了门,沿着幽暗的通道,走得看不见了。怎么会?计延宗喉咙里翻着腥甜,怎么会?他分明什么都算到了,他分明亲口揭露了元贞,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回头?
“计爱卿,”祁钰慢慢走来,灯火之下,幽幽一张脸,“看起来明氏辜负了你一片好意,执迷不悔啊。”
“她,她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她是被元贞骗了。”计延宗颤着声,向皇帝说,也向自己说。她一定是被骗了太久,还没想明白,“臣再劝劝她,她肯定会醒悟的。”
醒悟么,难吧,祁钰笑了下。女人这点很奇怪,一旦真爱上哪个男子,旁人的话都是听不进去的。“计清的案卷在外面小书房,待会儿让内侍带你去看。”
父亲的案子,他终于要重审了!于绝望中,突然生出狂喜,计延宗抬头,祁钰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从案卷来看,那案子,没什么疑点。不过,念在计爱卿一片赤子之心,对朕也是忠诚,朕也许可以网开一面。”
没什么疑点。元贞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计延宗不肯信,又隐隐觉得也许应该信,听见远处太监通传的声音,钟吟秋回来了。
祁钰摆摆手命他退下,自己迎出去:“你去哪里了?”
钟吟秋匆匆走来:“萃华阁那边有点急事,我过去看看。”
余光瞥见敞开的房门,明雪霁不在里面,钟吟秋一下子变了脸色:“明夫人呢?”
“她刚刚听见了松寒瞒着她的一些事,似是有些生气,独自走了。”祁钰笑着摇头,“看来松寒这次,得好好哄哄媳妇才行啦。”
“松寒呢?”
“他么,”祁钰顿了顿,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叫元贞,好生亲昵,“刚刚动手打人,坏了规矩,赶出去了。”
所以方才,是特意支开她的吗。钟吟秋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我去找他们。”
***
明雪霁急急向外面走着。宫中路径她并不熟悉,只能凭着记忆往来路去,一开始还有宫人在前面领着,一晃眼间,宫人也不见了,千门万户,宫禁幽深,明雪霁停住步子。
不能再走了。这里是祁钰的寝宫,稍稍有什么差池,就是冲撞君主的大罪,她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差错。默默站在廊下等着,许久,有急促的脚步声,钟吟秋在叫她:“明夫人!”
抬眼时,钟吟秋匆匆赶来,没有带宫娥太监,脸色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抱歉,方才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可她现在,可以信她吗。明雪霁福身行礼,没有说话,钟吟秋欲言又止,半晌,摇了摇头:“罢了,你跟我来,我们去找松寒。”
明雪霁跟着她,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门道,出了寝宫又穿过两重门,月亮光底下,高大的男人身影映在朱色墙壁上,浓重的阴影。
元贞。
明明只分开了几刻钟,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雪霁紧走两步,想要奔向他,又突然停住步子,他已经奔过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簌簌!”
手心那样热,融融的暖意,瞬间驱走所有的阴霾。思念和贪恋汹涌着,明雪霁紧紧握住:“松寒。”
元贞松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回头看见钟吟秋,怒道:“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若不是相信她,又怎么会跟她分开,结果却给了祁钰和计延宗可乘之机,好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对不起,是我的错,”钟吟秋苦笑。原本以为已经够谨慎了,到头来却还是中计,这宫里到处都是祁钰的人,她可真是没用,“我被人支开了。二哥,我这些年,实在是糊涂。”
四下都是耳目,有话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