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启,毫无疑问也是疯魔的。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既然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天魔引导向必然的结局,那不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免得牵连其他人。
在这座梦想之城,高度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将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孤岛,陌生人社会越容易让人产生孤独。在这个社会长期的压抑、功能化个体、对外人的排斥,极端的崇拜的所谓“能力至上”“竞争万岁”。
强权至上的概念,在魔道的控制之下,彻底渗透进入了这个超巨型城市的绝大多数角落,其后果反映在社会整体舆论上就是对权力金字塔上的强者那近乎无条件的崇拜,以及对于社会的结构性问题而诞生的穷人与弱者的苛刻指责。
在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无言的战争,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
这个战争,以‘梦想’‘竞争’为名,鼓励人们为了自己而去杀死其他人,不管这种杀死是物理意义上的,还是社会意义上的,反正都必须让对方离开这里。
总而言之,想在这里往上爬,就必须咬死其他人。
打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一个人就是挡着另一个人的路,因而每一个人都力图挤掉其余的人,无限的内卷,每个穷人都在压榨自己,反对他人,以获得更多的资源。
每个人都在反对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在反对每个人,每个人都被整个社会施暴,同时他们也在对整个社会施暴。
而且,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因为,这里是‘梦想之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当‘战争’冠以‘梦想’之名,那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亚历山大可以说自己的铁蹄踏平波斯和西亚,是为了‘梦想’。
白起可以说自己坑杀四十万人,是为了‘梦想’。
阿道夫也可以说自己做肥皂是为了‘梦想’。
但凡冠以梦想之名,那所有手段都是合理的。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因为我想要实现我的梦想,实现我的‘道’,所以,我做什么都可以,这都是我为逐道所做的牺牲。
看似逻辑通顺,但实际上,一开始李启就说过了这种问题。
逐道者不是绝心灭性的疯子,是人逐道,非道缚人。
是人在寻找怎样的道契合我的心,而不是道在指导人怎么做,人不是道的奴隶。
冠着‘道’的名义,却做着不符合‘道’的事情,最终把一切都推给‘道’,这怎么可能逐道成功呢?
这只会磨灭自己的道心,一点点拉低自己的底线,最后发现自己离道越来越远。
最终,道心被磨灭,被魔念啃食殆尽,底线荡然无存,如何自处?
这种情况下,除了入魔,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这就是魔道的‘寄生’。
魔道不想自己培育后人,他们直接让其他道统的成员入魔即可,他们以其他道统的道心为食,吃完了的道心就会入魔,变成新的魔头。
简直就和‘丧尸’一样,不断传播着魔念,不断把其他人拖下水。
梦想之城就是这样一个丧尸坑,所有人,都生存在这样一个,冷漠无比,残酷无比的超巨型压抑社会里。
而这一切,就是魔道想要的,整个梦想之城,无数人所构成的巨大痛苦,相同的冷漠而构建的“蜂巢潜意识”,才是他们的目标。
唯有这样,才能够带来,他们想要的‘魔念’。
那么,想要打破这一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开屠!
杀!杀!杀!杀!杀!杀!杀!
李启的法身有如星坠,有声如雷,牛马震骇。
整座城市,群方幅裂,法身横噬,龟玉已毁,喋喋黔黎,咸坠涂炭。
无数魔道瞬间遭殃,肉身败而骨肉臭,腐虫出又则荡为灰土,但有白骨骷髅而已。
却见一位魔道六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脱身而出,猛的迎向李启的法身。
法身也不过六品而已,而且修为并不算高深,没有对他产生碾压性的差距。
法身与魔头交手,明明李启都没怎么用力,却看见对方的防御术法瞬间被洞穿,轻易的碾压在地。
法相崩溃,他的身躯从天空坠落,地面剧烈的凹陷下去。
那是六品的身躯,甚至能顶住世界之间的碰撞而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就算在太阳中心生存都不会受伤,但现在直接被一指点穿,身躯粉碎。
逸散而出的力量变成凹陷,进而快速进展成了大坑,内脏全部变作齑粉,再之后更是穿破脊背,蝴蝶骨和脊椎传导着力量,瞬间被蔓延的力量化作灰尘,整个身躯被洞穿,物质从中消失了一片,只留下胯部以下,颈部以上。
那一指头的威力还未减弱,顺着落到地面。
大地震颤,高楼倒塌。
飞沙走石,地裂山崩!
最底下方圆数百米,地面被硬生生的夯实了,各类材料混作一体,再也分不出你我,乍一看光滑无比,像是地面多出了一面圆镜,然而低头仔细一看,却能看见上面浮现出栩栩如生,细致而且繁复无比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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