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碧已经不可能再干涉外面,哪怕她能坚持个几天,但也无所谓,外面还有两个五品正在收割无归之徒们呢。
至于无归之徒剩下的几十万人,哪怕结成军阵,但两个五品出手,又有兵气互相抵消,一刻钟也妥妥的够了。
最后剩下的时间,能够很轻松的摧毁掉探测器。
尘埃落定,结局已经浮出水面了,最终还是柳君逸稍胜一筹。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的查喜科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冬冬。
冬冬冬。
他的心脏开始飞快的跳跃,气血似乎也旺盛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是的,查喜科先前死了。
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试图吸纳沉水碧的破碎金丹,以及那些被金丹炸碎的五品内天地,结果失败了,被其中道韵反噬,肉身破碎,内天被搅了一个一塌湖涂。
但是——
或许是巧合吧。
域外之中,会有些‘流星’存在。
其实就是世界死区的残骸,质量不大不小,不足以形成世界死区,但也不会因为质量太小而被域外虚空用体积给稀释掉,自身的引力已经足够维持存在了。
这种流星在域外为数不少。
当然,这个为数不少,稀释到整个域外虚空之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如果你是个七品,那你在虚空中马不停蹄的旅行个几百年或许有机会碰到一次吧。
毕竟,域外虚空实在太空旷了,这也是很多土着世界能够得以存在的原因,这么大的域外,总有些边边角落能让虫豸们生存的。
说回流星,被抛飞出去,等死然后进入轮回的勾漏,被一颗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流星擦边撞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勾漏的残躯被带偏了位置,飘到了已经死去的查喜科身边。
查喜科还没死透,毕竟五品还是很难死透的,肉身虽然已经走向衰亡,但还是能坚持一下的。
就坚持这么一小下的时间,勾漏的残躯飘到了查喜科的身边。
这个时候,勾漏明明已经完全破碎的神魂,完全崩毁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了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查喜科。
“吃了我……”他用神魂波动如此说道,因为他已经没有喉管了,发声器官完全碎掉了。
只能说,不愧是武者,哪怕变成一滩失去了神意的烂肉,却依然能够将思考器官寄存在仅剩的那些活着的细胞之中。
当然,苟延残喘罢了,除非三品降临,否则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声,没有东西回应。
“吃了我!”勾漏发出了最后的吼声,这一下,让他的残躯都变的更加枯白了。
这一下,让查喜科勐然惊醒。
他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远处。
作为五品,他的脑子很清楚,所以没有任何犹豫,他努力歪头,一口咬在残躯之上。
五品武者的肉身,以及仅存的鲜血,流入勾漏的体内。
他的肉身开始复苏。
接着,他眼角湿润了一下,因为他吃下了一些残魂。
勾漏的神意彻底溃散,连轮回都没能进去。
但查喜科没有耽搁,努力嚼动着五品的血肉,将他吞到肚子里。
只是,吃着吃着,他突然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某个牺牲,他已经见惯了牺牲,查喜科亲眼看见了无归之徒那上百万人的死亡,早已司空寻常。
所以,他不会为了牺牲而哭。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和勾漏一起吹嘘各自世界的伟业,甚至差点打起来。
他和勾漏并不是刚刚认识的,他们本身就是好友,一起在域外闯荡多年,从七品的时候就认识了。
查喜科还记得,域外那么多单独的流浪者和旅行者,但基本上都有个共性,域外的流浪者们聚集起来的时候,谈资一般都是自己的世界,吹嘘自己世界的功业是每个域外流浪者都干过的事情。
无归之徒们,都是域外流浪者。
不对,不该叫他勾漏,应该叫巴布。
一边哭,他一边将巴布的身躯一点点撕碎吃下,很快恢复了一丁点力气。
按照通常的发展,他现在应该领悟到某些道之真意,然后得以提升修为。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查喜科什么也没领悟到,他只是拖着恢复了一点气力的身体,再度冲向那团混乱的气。
九死一生?
不,万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
但是,总得去做,这是自己的道,这是自己的路。
——————
就在此时,在人道战争堡垒的中央,大后方,柳君逸指挥的帷幕所在。
柳君逸端坐其中,穿着整齐,长发束的整整齐齐,发冠,束带,一身青衣虽然朴素但也毫无褶皱,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完美到几乎没有破绽。
虽然并没有帅到惨绝人寰,但他柔和恬澹的气质,却也让其增色不少。
只是,柳君逸看起来有些憔悴。
同时指挥无数世界的战争,实在是太消耗脑力了,哪怕有诸界枢机和幕僚团给他分担压力,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