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到的地方受苦。
只要想到这一点,霍玉驽就心如刀绞。霍玉驽与霍瑛的军队从不屠城,哪怕再难攻,打下来后也不会学着其他军队那样,借屠杀以发泄。
阿忘可能在任何地方,他们赌不起。
但战争总会死人。或许城内被困死去的民众们,其中一个就是阿忘。
可他无法停步不前。没有更强大的势力,他永远找不到她。没有权势,就算找到了她,也依然救不了她。
他不要阿忘活得不成人样,在花街柳巷里任人践踏。
就算这场逐鹿天下的战争,会害死阿忘,他依然要打下去。
数年后,天下平定,乱世结束,阿忘再来人间就不会受苦。
上天垂怜,阿忘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可她活着,却不要他了。
她不记得他,她只要大哥。
他看见她抱着大哥,埋首于大哥胸膛,一副见不得他的模样。
好像他是蛇虫是鼠蚁,令人厌弃,极其恶心,看一眼就会作呕。
他是她吐出的秽物,不是她靠着的胸膛。
霍玉驽低笑几声,怒骂道:“大哥,我在你们眼里,是没有心的怪物。”
“倘若我够绝情,就不会囿于过去,倘若我够无心,决不会困于当下。”霍玉驽笑着,“可我偏偏进退不得,外人说我手段狠辣,谁知我心中也有柔软之处,会疼,会苦。”
霍玉驽退出了军帐,他见不得他们的恩爱,见不得郎情妾意。
他没输。
他只是不肯胜。
大哥如父,阿忘如妻,父妻一起,他谁也伤不得。
霍玉驽回到偏帐,未能安静多久,护卫们就来报,隆邱告急,尉迟弘领十万兵马攻来。
不只隆邱,尉迟氏跟北方匈奴联合,攻打霍氏多个城池。
情势紧急,霍玉驽顾不得儿女情长,只能压下一切找霍瑛商议。
最后决定霍玉驽回隆邱对战尉迟弘,霍瑛北上抵挡匈奴与尉迟邈的联军。
军事危急,霍玉驽立刻就要出发。
离开前,他走到阿忘帐中,欲要说什么,唇干喉涩,最后只是看了看阿忘便出了帐回隆邱。
隆邱城外,尉迟弘挖地道试图进城,但霍玉驽早就在城内挖有长沟,尉迟弘的士兵刚挖进城,就被守在长沟旁的士兵刺死。
接着霍玉驽令人在地道堆积木柴放火,尉迟士兵烧死熏死者众。
尉迟弘大怒,选择直接攻城,双方陷入鏖战。
尉迟弘劝降城内将领,道:“有杀霍玉驽者,封大将军,赏金万两,开府仪同三司。”
霍玉驽反击道:“杀尉迟弘者,封赏更胜。”
双方不再多言,连日战争,战死者众。尉迟弘出招,霍玉驽见招拆招并反击。
围攻两月,尉迟仍未能攻破隆邱。
尉迟弘试图阻断隆邱城供给,让隆邱断粮不攻自破,但霍玉驽早就囤积了足够一年的军粮。
他能守一年,尉迟弘远道而来,可不能攻一年。
在尉迟一方疲惫不堪军心涣散之际,霍玉驽带精兵五千出城攻袭,冲破尉迟军阵,精骑兵之勇猛,令不少士兵溃散而逃。
尉迟军踩踏死者众,尉迟弘试图重整军阵,然而此时手下一个尉迟将领却惊慌失措只顾逃命,军心四散,不少士兵也跟着溃逃,尉迟弘不得不急令撤退。
四散逃亡的士兵全无阵形,在骑兵长刀下,如同苇草。
此一战,精骑兵杀敌数万,血流漂橹。
霍玉驽派手下大将乘胜追击,务求杀掉尉迟弘。
隆邱大胜,霍玉驽站在城墙之上,喜意还未显露,就突闻噩耗。
霍瑛军中,一将领临阵倒戈,北方战线霍氏兵败,霍瑛生死不明。
传言已被射杀,但尸身滚落湍急江河,未被寻到。主公死,军心大乱,尉迟邈与匈奴联军一路长驱直入,霍氏短时间内便丢了十几座城池。
霍瑛手下将领,有部分是尉迟氏投奔的旧将,谁知这其中竟有尉迟氏安插的棋子未被清查出来。
一尉迟氏旧将叛敌,其余旧将也被怀疑。霍瑛深受将领与士兵的爱戴,尉迟氏旧将备受责难,外敌当前又生内乱。
吕良骥满怀悲痛,痛斥诸将领,以为主公报仇为先,勉力稳定局势,并速报霍玉驽,请他来主持大局。
霍玉驽留下信任的将领守城,便带着五千精兵疾行北上。
霍玉驽到后,击鼓痛陈:“尔等若不能为主公报仇,吾若不能为兄报仇,有何颜面苟且偷生!吾兄礼贤下士,身先士卒,待诸将士如同亲兄弟,今兄弟死,尔等还在等什么!
“征讨尉迟,血祭秦王!”
台下将士悲声痛喝:“征讨尉迟,血祭秦王!”
“征讨尉迟,血祭秦王!”
“征讨尉迟,血祭秦王!”
声震千里,响彻天地。
哀兵必胜,霍玉驽带领将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