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喝了他那么多血,竟然只有一条尾巴一条命。但能活下去就好,他也不想计较了。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琅酽亲亲狐狸耳朵,“这下你跟孤一样了,都是狐狸。”
“以后再生一窝狐狸崽子,”琅酽摸着狐狸尾巴,“那样孤也是有家的妖了。”
苍鹫征战归来,想求见王后,琅酽允了。
琅酽将阿忘抱在怀中,捉起阿忘的狐狸爪爪跟苍鹫打招呼:“瞧,谁来了,胆敢掳走你的恶妖来了。”
苍鹫拧紧眉头:“还未醒?”
“是啊,”琅酽叹了一声,“大概要等春天,这只小狐狸才肯醒来。她总是怕冷,现在想偷懒多睡会儿。”
苍鹫一直是琅酽最忠诚的属下,征战杀妖送回王宫,以功抵了过,琅酽懒得追究其他罪责了。
苍鹫走近,想抱抱阿忘,琅酽不准,妖气涌动叫他停在了三步之外:“冒犯王后,不是护法该做的事。”
苍鹫站在那里,身上盔甲都还未脱,血迹斑斑就进了宫。
“王上,”苍鹫道,“你一定待她不好,若待阿忘好,她不会不愿醒来。”
琅酽神情霎时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她很娇气的,王上不肯多费心思,养不好她。”苍鹫道,“我知道王上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可阿忘不是东西,如果她醒来,希望王上能够多牵就一些。人和妖不同,除了生存,她们需要更多。”
“不是给吃的给穿的,就算保护。”苍鹫沉哀道,“我没有保护好她,希望王上不要重蹈覆辙。
“臣告退。”
纵有万千不舍,可停留在这里,也唤不醒阿忘,只能慰藉他自身。何必如此自私。
如果能够回到当初,回到那座院中,他不会选择掳走阿忘。
哪怕她会有人间的夫君,哪怕自此与他毫无关系。
可阿忘会更快乐,苍鹫知道,她更喜欢那样的日子,而不是在妖山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苍鹫不知阿忘醒来后会如何,他希望阿忘能够接受新的生活,可心底里苍鹫明白,阿忘不喜欢妖,更不愿成妖,之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苍鹫脚步顿停,想回头再望一眼,可回过头去时,只瞧见宫殿的红墙绿瓦,见不到佳人笑颜。
飘雪了。
琅酽抱着阿忘走出宫殿:“你看看,又下雪了,一年都过去了。”
琅酽心中闷闷的:“怎么还不醒,是不是逼孤吃了你。”
他好厌烦,厌烦这样的无力。无力到了一定程度,厌烦好似成了哀戚。
琅酽愤恨不平地掐了阿忘一把:“不醒算了,早晚把你吃了。眼珠子、小尾巴、还有这尖爪子,通通吃掉。”
可阿忘毫无反应,哪怕他又在欺负她,还威胁她,她也不肯给出半点反应。
过去阿忘总是张牙舞爪,跟他对着干,说很多让他恼怒的话;可现在阿忘昏迷着,无法开口,没了惹他烦的人,琅酽也不见得多开心。
琅酽轻轻摸了摸方才掐的地方,问:“疼吗?”
阿忘没有回答,他自问自答道:“肯定疼。你最娇气了,破个口子要哭,咬一口要哭,撕撕衣服也要哭。”
“若是往常,你肯定会报复回来,说一些明里暗里讥讽孤的话,把孤当傻子。”琅酽顺着白狐狸的毛,力度又轻又柔,“可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孤欺负了。
“春天你要是不醒过来,孤就把你的毛都拔了,爪子剪了,一片一片慢慢剐着吃。
“孤真是太过慈悲,愿意花费时间来吃你。吃上几个月,你就只剩骨头了。骨头就做成骨刀吧,既然你不喜欢妖,以后孤杀妖,全用你的尸骨去杀。浸的血足够多,你就投不了胎了。只能当恶鬼,孤零零流连世间。”
“阿忘,你值得孤这样做。”琅酽嘴角扬起浅淡笑意,“孤不嫌麻烦。
“咱俩,慢慢耗,孤有空闲。”
可无论琅酽说出如何恐怖威胁的话,阿忘依旧毫无反应。
站在回廊,风会把雪吹到身上,琅酽湿了小半衣衫后,抱着阿忘回寝殿了。
他好久没跟阿忘同床共枕,这一年下来,宫殿里堆积了许多人间的玩意儿,琅酽拿起哄孩子的拨浪鼓,左右旋啊旋转啊转,
“咚咚咚——”
玩了几下琅酽扔了:“没什么稀奇。”
他抱着阿忘上了床榻,将被子盖好,不让风透进来。
或许明日阿忘就醒来,盖好被子才不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