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郎在婚后对她相当忍让,也相当溺爱,待她远比对待自己的两个女儿要好得多。
另外,比起其他人,整日忙于工作的加贺申一郎身体有些衰弱,这趋势不坏。
伊佐子能预计到,如此下去,加贺申一郎似乎不会活得长久。
而丈夫余生越短暂她自己就越早可以实现自由。
伊佐子希望自己至少能在四十岁前或四十出头一点儿的时候解脱束缚。
那个年纪的话,还能从新开始新的人生,恋爱方面也完全没问题,如果手握丰厚的遗产,当一个寡妇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伊佐子就是这么想的,她现在唯一在这段婚姻关系里还介意的,就是老头的两个女儿。
她们无论是去电视看父亲还是到家里来探望,都是为讨零花钱。
尤其是次女。
尽管丈夫什么也没说,但这点儿事伊佐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少则数十万円,多则上百万円,加贺申一郎对待女儿从来不小气。。
然而装作毫不知情未免显得自己像傻瓜,所以伊佐子时不时会讥讽丈夫几句。
讥讽他的女儿就像老鼠偷油似的,钱一点儿一点儿流入对方手中。
这件事让加贺申一郎一脸为难,伊佐子则借此令他有所节制。
另外,伊佐子也预计到了,无论是长女夫妇还是次女,恐怕都会在父亲行将就木时回到这个家。
这幢房子虽然空旷、老旧,却位于涩谷区的一处名为“静林”的高级住宅区。
房子是加贺申一郎在战后不久建造的,四百二十坪的一等好地,仅此一项就是巨额资产。
随着今年东京股市和楼市疯狂上涨,加贺家的女儿们现在到处散布流言,说后妻伊佐子一直在觊觎这块土地和加贺申一郎名下的股票。
这些话没必要反驳,若能如她们所说成为现实,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正让伊佐子深感忧虑的是丈夫加贺申一郎在财产方面的戒心不小,允许她尽情花钱,但却从不给她现金,也不让她有个人储蓄。
她在外的个人消费只能通过信用卡,而且丈夫能够通过账单对她把钱花在哪儿也一清二楚。
这也是她最苦恼的地方。
看样子,想让丈夫写下完全把财产留给自己的遗嘱是有很大难度的。
所以实际上她也不比加贺家的两个女儿们强多少,一样是老鼠偷油。
为了尽力给自己多留下些财富,她只能通过时不时要求丈夫给自己买些值钱的首饰、皮包什么的,当做未来生活的储备。
偶尔需要用钱,又不想让丈夫知道,就只能拿这些东西去质屋抵押变卖才能换取些亏本的钱财。
总而言之,虽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东京的贵太太,但有些苦恼只有自己才知道。
如何从丈夫弄到尽量多的钱,可以供自己随意支配的大量金钱,才是伊佐子最大的愿望。
不过再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伊佐子倒是暂时忘记了这些烦恼。
因为年底毕竟是个快乐的时光,除了身为妻子能够在节日受到丈夫价值不菲的礼物之外,也意味着新年的即将到来。
加贺申一郎所参与主导的唱片大赏节目将在除夕夜结束,此后他就轻松了。
而他们夫妻两个人可以好好利用新年的假期去出国旅游了,今年的目的地是伊佐子早已期待许久的关岛。
为此,最近的几天来,伊佐子将自己和丈夫的衣物和随身用品堆满了整间和室,她正忙着张罗各种为出国准备的行头。
伊佐子平时是从不做家务事的,但为了这次旅行做准备,让她的内心充塞着蠢蠢欲动的快感。
伊佐子也不曾体会过准备嫁妆时的快乐,但她觉得这次为出国准备,应该和准备嫁妆的感受十分相似。
参加酒会时穿的礼服、平时穿得便装和长裤、特别订制的裙子,每一样都是为这次出国而新订做的。
伊佐子享受着每一件衣服的高级触感,逐一把它们放进皮箱。
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中,就装满了好几只皮箱了,恐怕行李搬运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但也就在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传来管家应门的声音。
不久,管家就走了进来,令人没想到的是,是老天爷居然主动来救助伊佐子了。
“夫人,有一位大和观光武井光正找您……”
原来是大和观光涩谷区分店的店长武井,他是承接了伊佐子和丈夫的新年旅行业务,负责为他们安排好一切旅行需要的人。
“原来是他,大概是为了旅行的事,我去见他。管家,不用准备什么待客咖啡和茶点了,我去问问清楚就让他走。”
伊佐子走出了房间。
她下楼才一打开客厅的门,戴着白金镜框眼镜的武井露出谄媚的笑容。
“夫人,突然登门造访实在是冒昧。您家里真漂亮!”
对这样的恭维,伊佐子倒很是享受,怡然自得地笑了笑。
“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我们的旅行安排出了问题?”
“不不,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想看看夫人出国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