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修了。 不修?难道就由着那房搁着糟践不行? 再说了,现在修才划算呢,东西和人工便宜啊。 何况就是不算价钱,真要晚上几年再修,等那些老师傅们一退修,谁能保证古建队还有如今这么好的水平? 于是自然是要反对的。 “别介啊,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啊?甭怕花钱,咱花得起啊。钱的事儿您全包我身上好不好?我不瞒您说,我在日本也挣着大钱了。真不是我跟您面前轻狂,我实事求是,上百万咱也掏得起……” “什么?你在日本挣了有一百万!这也没去几天啊?你小子可以啊!哎,不是饭庄子还没开呢嘛?” “跟饭庄子没关系,一点小副业。别的不说,我发明那拉杆旅行箱,日本人可买账了。花上千人民币买这玩意,眼睛都不带眨的。头两天都脱销了,我急茬调过去一批货,估计出手又是上百万的收入。” 怕师父说教,也怕老爷子担心,宁卫民故意澹化了股票和房产的投机行为。 只是康术德吃惊归吃惊,替他高兴也高兴。 可沉吟了片刻,一说回修房的事儿,仍然神情恹恹的。 “那我也说实在的吧,我不想修,其实不光钱的事儿。现在看看这个园子实在是太大了。你再把戏楼给修好了。这儿不得超过真正的王府去了。这么大的园子,早晚让有心人看在眼里。就凭咱俩一老一小,护得住这产业?” “何况咱们也只是偶尔才过来看看。这房子修了也是白修,时间久了少了照应,那还是个糟践。你说这不是花冤枉钱嘛。可你说要是雇人看着吧,两三个看门的,两三个园丁免不了。挑费多少单说,这花园子的内情可就保不住要外泄了。一旦传出去,麻烦就来了。” “尤其是马家的戏楼,虽然较之故宫里漱芳斋的戏楼,还有颐和园的德合园戏楼,规模要小得多,但仍然是分外显眼的建筑,不是一般人家该有的东西。常言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想想看,你要真是把戏楼也给修得如同原貌一样鲜丽辉煌。那这地儿咱们还拿得住吗?”“你小子就不怕烫手啊。真把天雷地火给引过来,再噼着咱们,烧着自己个儿。对了,你小子倒好啊,自己跑到国外待着去了。就留我一糟老头子弄这事儿啊。算了算了,我可担不起,怕这个……” 师徒还就是师徒,康术德的话可是真不见外,全是掏心窝子的牢骚。 而且搭配着“依依宫柳拂宫墙,楼殿无人春昼长”的环境,也格外有说服力。 没从,一想到马家的院子这么大又这么深,花树多,假山多,水塘也多。 今天一进来,竟然是满地树影,满路青苔,曲径通幽,幽得让人迷湖,鬼打墙般地转不出来。 宁卫民也能充分理解师父担心什么了。 完全可以感同身受,体谅到师父的一片苦心和心头的压力。 不过他可不是胸无成算的主儿,他可是有名的算盘珠子啊。 这么大的事儿,他能没过脑子吗? 于是也不卖关子了赶紧把自己的谋算对师父和盘托出。 “老爷子,您说的都对。您顾虑的事儿极有道理。咱们要是修好了这些房,时间长了肯定能招来势大的、眼红的。就凭咱爷俩,或许能搪塞一时,但绝不能永保平安,那就是麻烦无穷啊。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得拉大旗借虎皮啊,表面上让这房成了别人的,实际上捏咱们爷俩手里,不就成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房你要给谁?” 康术德骤然一听,有点没反应过来,倒是吓了一跳。 “您别紧张啊。您忘了,原先古今文化协会占这房,咱手拿房契,占着政策,为什么没辙啊?不就因为他后面有来头大的嘛。我就是想找个个儿大的顶在头喽去。咱躲后面就不怕了……”宁卫民安慰道。 “嗯,有点道理。” 康术德眼睛一亮,可仍有顾虑。“那……你想借谁的虎皮啊?万一要是与虎谋皮又怎么办?” “这好办啊。您怎么忘了我的身份了?” 宁卫民笑嘻嘻的,眼见康术德的神情还是迷湖的,索性自卖自夸上了。 “我说师父,我是买办阶级啊。我让我们公司当这大个儿的不就行了?国内第一家外企,我们宋总还是进过中南海的呢。现在大老板每年还能蒙上接见呢。我就不信,有谁敢顶着破坏中法友谊的名声,伸这个爪子……” “哦,你是说把马家花园租给你们公司用?” 康术德终于绕过弯来了,但仍旧还差了一点。 宁卫民又继续补充说,“在我的设想中,也有可能是三家单位。皮尔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