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年京已经精着身子睡在招待所客房里的床上了。 他努力想要回忆昨晚的情景,但除了残留在床上的香水味儿,和胡天胡地的痕迹之外,他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那晚,他完全不存在了。 不用说,再见江浩的面,年京简直像个被羁押的罪人。 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无法启齿。 其实与其说他有种深深的罪恶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倒不如说是他心生恐惧,生怕江浩把这件事告诉给江惠或者江家二老。 然而江浩也只是问他睡得好不好之类的,这里的饭菜吃得习惯不习惯。 随后竟出乎意料把他拉到一边,意味深长的说,“这里的男女都是逢场作戏。没有人会对这种事儿认真的,谁要认真那就是傻子。” “来这儿就要入乡随俗,否则生意是谈不好的,你要是拒绝就会被认为假正经,人家反倒是不会信任你的。” 这两句话可不要紧,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长期在岳家做小。 年京一下子就放了心,身体里长期压抑的雄性荷尔蒙,彻底被彻底唤醒了。 很快,他就习惯了海南岛吃喝玩乐的交际方式。 甚至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连续多日的亢奋不休,哪怕“豪哥”没有了安排,他也非要回请不可。 在钱与色的影响下,一个人对新旧事物的态度转变,就是那么容易和迅速。 年京的脑子里其实没什么复杂的想法。 他就是想闻着这里的海水味儿和女人味儿,玩儿的尽兴,然后把江浩替他安排好的几辆车押回去而已。 大赚不大赚的真的无所谓,只要赚来的钱能跟上级单位交差,够自己继续胡吃海塞,陪老婆逛商场买衣服就够了。 他才没有什么宏伟的事业展望! 所以除夕这天,当江浩和“豪哥”把一辆皇冠汽车,两辆马自达,还有司机给他安排好的时候。 年京已经乐不思蜀了。 他真心不想这么早就动身上路,巴不得在海南过了年再走呢。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三辆车其实他买贵了六万块,江浩可不是白替他忙和的。 至于他花钱请了好几次的“豪哥”对他的评价其实也不高,人家背地里是这么说他的。 “喂,阿浩,你这个亲戚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脑子完全是傻的。我看下一次,再多卖他几万块也没问题。不过他倒是身体很好啊,人人都说不到海南不知道身体不好,而他居然是恰恰相反。天赋异禀呀……” 江浩则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 “一个酒色之徒罢了,就这么点成色,没多大出息。对了,他头一天酒醉荒唐的照片洗出来了吗?你可别忘了交给我。” “没问题,明天就拿给你喽。我办事,你放心。不过,真有这个必要吗?他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 “有备无患嘛,我们做的可是走私车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捏着他的把柄,总比让他捏着我的好嘛。” “哈哈,阿浩,我还就佩服你这点,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