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翼台,拉着缰绳朝那边打马,这种乱流,必须得横向离开才能脱险。
桑格鲁体格健壮,力量强平衡感也强,嘶鸣挣扎着想要跳出雪流,眼看着就要冲上翼台,穆雷生怕她因为害怕就直接想停在上面躲着,一边跑一边大声朝她吼道:“别拉缰绳,冲过去,别怕直接冲过去!”
商宁秀完全听不见穆雷的声音,但她知道刚才那种山壁都承托不住桑格鲁的体重,眼前那薄薄翼台就更不用想了,她伏低身子降低阻力,单手拍着桑格鲁的马脖子,因为紧张把汉话和草原话都混在了一起说着:“好孩子,跳过去,这种宽度我的云母都能跳,你肯定没问题的。”
动物都有畏高的本能,这种下头空荡荡的山沟子不知道桑格鲁之前跳过没,万一它害怕停下了,那翼台断掉了可算就是玩完了。
桑格鲁三两步冲过去借力,一脚蹬断了翼台,轻轻松松越过了山沟。
商宁秀喘得相当厉害,跳过了乱流才终于听见了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她自己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要去拍桑格鲁的脖子安慰夸赞:“小伙子你真棒。”
桑格鲁打了个响鼻,在原地转了两圈,看见了下面跑来的穆雷,便马蹄轻快地朝他迎了过去。
男人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穿过雪林,一把翻上马背,将商宁秀重新抱在怀里,紧紧抱着,朝她脖子脸颊一通乱亲:“你真勇敢,乖乖,秀秀,太棒了,我的骄傲。”
商宁秀这一路确实吓得够呛,一张嘴就忍不住要哇哇地大声跟他诉苦:“你把弓拧那么紧干什么啊我拿腿蹬都蹬不开,还偷他的弓,那个男的凶神恶煞的,山沟里全是死人,还不穿、不穿衣服,我的脸都丢完了。”然后最后的点莫名又绕回了弓上:“……你不许拧那么紧!”
她前言不搭后语,一边喘气一边说着,基本上只有自己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穆雷重新掌控回了缰绳,骑着桑格鲁往安全的地方小跑,一边捡了能听懂的回答她:“回去了我单独给你做一把适合你的弓,好不好?我这把松了弦对你来说也太沉了,你端不住的。”
这场雪流比二人预想中的都还要更严重些,山壁砸断了的三棵树横在中间成了所向披靡的凶器,一层层冲下去,一直冲进了噶朗部落里头,才终于被建筑给架住了。
待到尘埃落定之后,山体中间全是雪流肆虐过的痕迹,污雪混着碎石泥土和断木残枝,放眼看过去,满目狼藉,之前穆雷堵住的那个山洞口早就被淹没在了乱流中,摩罗格和那个巴蛇哨兵也被冲不见了,碎雪积压在噶朗的建筑物上,随着令人牙酸的绵长嘎吱声,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平静下来后的这一声巨响让商宁秀缩了缩脖子,这一声过后,天地山林才终于重新归于寂静,寂静到整个山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活人。
“那个男的,还能活吗?”商宁秀回头问穆雷,“应该死定了吧,这么大的雪流,吓死人了。”
她说的是摩罗格,穆雷也听懂了,摇头道:“不好说,看他命硬不硬了,没撞着脑袋的话就能活,不过真撞着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冻死之前醒过来就好说,我以前也被雪埋过。”
但是如此大面积的残局,穆雷心里也清楚是没办法去确认摩罗格的位置给他致命一击的,便直接拉了缰绳,带着商宁秀走了。
因为这场突发的雪流,山路又被封了,而且封得比雁麓山那边的还要死。
于是二人兜兜转转,最后又只能趁着天黑之前,重新转回了之前安身的那个有热泉的山洞。
穆雷的腿受伤了,每踩一步地上都有血,他靠着洞壁坐下,脱了靴子解了裤腿,里面的小腿往上一直到大腿外侧中部,都已经是血糊糊的了,商宁秀之前看他跑跳好像都十分正常的样子,以为伤得不重,现在一下子被他的伤口给吓到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穆雷神色如常,好似伤的不是他自己的腿一般,商宁秀的面目反而要比正主还要皱巴些,代入感实在太强了,她蹙着眉头不敢去看那血淋淋的伤口,“你不疼啊?”
“还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那你这个……伤成这样,得上药吧?可是这里没有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