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年怎么都没能想到,一个人工挖造的景观莲池里头居然如此的藏龙卧虎。
他先是瞅见了一条近一米长、张着满嘴尖牙的深海鱼,惊得呛了几口水,骤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被金枪鱼群给包围了。顾不得那股子恍若在沙漠上看到小金鱼的荒诞感,没命地扑腾起来往岸上游。
慌乱渐起的水花阻挡了他的视线,骆年仓皇之间伸手,想要去够近在咫尺的池岸,入手之处却是一片砂纸般的粗糙,从他手心中飞快地蹭过,还似乎极不满地甩了他一下。
骆年浑身一麻:“?”
他转头发觉,自己撞上了条两米长的灵鲨。
“啊啊啊啊啊!!!!”
屋内躺着的骆华闻此惊恐的嚎叫,顿时惊坐起:“哥哥!!!”
夏荷院中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一派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魔主掐准时间,施施然地赶到了。
推开院门,拿捏出一副学堂夫子主持公道的正义脸,严肃而不失关切问:“这是怎么了?”
……
沙姜明将人从鲨口前夺了下来。
骆年惊魂未定地瘫在旁边的草丛里头,裹着自己勉强蔽体的旧衣服瑟瑟发抖:“这、这池子里怎么有……”
骆华艰难地扶着墙刚走到门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道竖起的鱼鳍恰好划过水面,给他解了惑。
他倒抽一口气,接着骆年未完的话:“灵鲨?”
那灵鲨似是耀武扬威,又似是故意恐吓一般地在骆年所在的岸边徘徊着。转了几个圈,又跃出水面空扑了一次,展露出森然的白牙,这才心满意足地沉下去。
这样压制和宣示主权的行为,显然不是灵鲨这个“小弟”能自作主张干的,而是有人背后“指使”。
而且灵鲨寻常情况都会被小鲛镇压着,老老实实团在东南角的小池内,根本不会往这边来,否则阮眠也不敢随便让骆年下水。
灵鲨的军火展示行为对魔主来说稍显幼稚,但对这两个小的是刚刚好。
两兄弟明显被吓到了。
病弱的弟弟骆华更是噗通一下在门口跪了来:“是我哥哥不懂事,以后无论魔主要我做什么,我以后都会听话的,唯魔主马首是瞻!”
阮眠:“?”什么跟什么啊?
十一:“……他们觉得你被拒绝之后,表面装着不生气,转头就故意放灵鲨恐吓警告他们,老阴阳人一个。”
阮眠无言以对,三方人各有各的心思,自然鸡同鸭讲。
只是这情况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不是应该小鲛委屈兮兮来告状的吗?怎么反倒是两兄弟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眼见骆华脸色越来越白,阮眠抬手让他先起来,尽量放柔嗓音:“别怕,那些灵鲨不吃人。只是你哥哥误入水池,冲撞到了它,以后再不可往那莲池中去了,知道么?”
骆年听得直抖:这话什么意思?
哪有灵鲨不吃人的!他方才都瞧见那两排大尖牙了。魔主这话里话外的,难不成是嫌弃他们表的忠心不够,态度不够诚恳?
骆年兀自想得冷汗涔涔,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所见,那平平无奇的莲池再一次给了他大“惊喜”,一尾传说中的鲛人浮出水面,水润的眸子含着腾腾怒意地将他望着:“哪里是误入,他是脱光了衣服,□□,浑身脏兮兮地跳进来的!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邻居,他们这样真是太失礼了!”
阮眠弯了下唇:果然有人憋不住,要冒出来辩个清楚了
骆年人傻了:“啊?”
骆华懵了:谁,和谁是邻居?
受的刺激太大,他急喘上两口气,两眼一翻,直往地上倒去。
……
好在沙姜明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了,没让他一个病人真磕在地上。
魔主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没事,他就是吓着了,把人送进屋,再去端碗姜汤过来给他缓缓。”
不等沙姜明进屋,又追了一句:“然后回来的时候,帮小鲛把水换了吧。”
十一:“你可倒好,好话你说,事儿都是旁人干。”
阮眠心里害了声:“我那不是肩负着给小朋友们劝架的重要职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