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默默忍受了,有一段时间倒是慢慢适应了。
但半个月前他坠崖落水,在谢家养了小半个月的伤,虽然说不上好吃好喝,但也不必颠沛流离,说实在话,当时萧祁钰有过一瞬间的想法,就永远留在那个安静的小山村好了。
当然这都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叫他一辈子留在山村过穷日子,他肯定是不干的。
但这段时日也确实是养好了他身上的伤,更养回了他一点点娇气,因此这三天几乎是日也不停的赶路,对他来说折磨更甚。
好在如今离西北越来越近了,想着很快就能抵达西北,到了王大将军哪里他就不用再吃这些苦了,萧祁钰这才勉强忍耐下来。
裴忠自然也看到了,眼里都是自责。
都怪他无能,既不能保护好殿下,也不能让殿下过得舒服一些,反而让他吃了这么多苦,真是罪不可恕。
裴忠声音都轻了下来:“公子您稍等,属下这就给您弄吃的。”
萧祁钰颔首:“辛苦你了。”
“不辛苦。”裴忠起身吩咐一人在附近寻些柴火,一人挖个土坑做个简单的土灶,自己则是到河边打水,准备给萧祁钰烧一锅热水。
若是只有他们这些大老粗,他们随便怎么都行,但太子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最起码一口热水他们得给人吃吧?
这条河约有一两米深宽,裴忠没脱鞋子,找了个地方蹲下准备打水,忽地见水下有一大团黑影,他瞬间汗毛竖起,想也不想就将水壶给扔了,大喝一声:“敌袭。”
他话音里,水中一条身影一跃而起,手中尖刀直冲裴忠腹间刺去。
裴忠想也不想抽出腰间大刀,怒吼一声朝其中一人当头劈去,当场就将那人劈成两半,清澈的河水瞬间被鲜血染红,绘成一幅妖冶的画,很快又随着水流散去。
与此同时河里又有一条人影窜出,手中尖刀寒光闪烁扑腹而来,裴忠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腹部中了一刀,他怒吼一声,一脚将人踹回河里,并不恋战,拔刀转身跑回岸上,怒吼:“有埋伏,快走!”
萧祁钰惊恐的站起来,便见水里接连跃出几条身影,而不远处的荒草里也跳出十几条身影,几人扑向因为拾柴火而走得稍微有些远的侍卫,大部分人却是提刀朝他们奔赴而来。
虽然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再次面对,萧祁钰依旧有一种手脚冰凉之感。
“殿下,快走。”裴忠跑过去将萧祁钰拉起来,推着他上马,而后掏出一把小刀,往马屁股一扎,萧祁钰的马疼得仰天长嘶一声,而后撒开腿往前跑,萧祁钰一个不妨,险些没被甩下马,整个人都被吊在一侧,灰尘扑了他一身一脸,难受至极。
可他回头看到裴忠率着剩下的几个侍卫手持大刀跟那些东厂鹰犬殊死拼杀,他便一句苦都说不出来,只能够想尽办法回到马背上。
裴忠等人虽然拼死抵挡,但终究寡不敌众,再加上裴忠之前又被人偷袭受了重创,没多久就全军覆没,剩下的东厂鹰犬骑马追赶萧祁钰。
裴忠临死前痛苦的嘶吼:“走,殿下,快走!”
萧祁钰远远听到,心里到底是生出了几分悲怆,但随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回头看到那些东厂鹰犬追得越来越紧,那点儿悲怆瞬间跑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快点跑。
然而他跑着跑着,很快就发现自己到了绝路。
前面竟是一条几十米宽的大江,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他根本无法渡过去。
萧祁钰瞬间又像是回到了坠崖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悬崖边上,无处可退。
难道,这真的是天要亡他?
回头看东厂走狗越来越近,萧祁钰只得调转马头,谁知这个时候马匹力歇,倒地而亡,萧祁钰也被甩了出去,整个人直往江下摔,将萧祁钰吓得魂儿都飞了,手忙脚乱间抓住一丛灌木这才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他忽地看到江边有一艘船,因是在这边,又是停靠在一片树荫下,所以他方才在岸上才没有发现,当下大喜,拼命挥手:“船家,船家!”
不远处的船家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站在船头看了他这边一眼,而后将船撑了过来,萧祁钰连忙上了船,正好东厂追兵到了,萧祁钰连忙说:“走,快点走。”
船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岸上那些东厂追兵一眼,竹竿一点,船从岸边划开。
那些东厂追兵气得跳脚,也有熟悉水性的当下跳下水,靠近船只企图强行夺船杀人。
萧祁钰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快,快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上船。”
船家也不负他所望,靠近之人都被他一棍子打晕,直接沉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了。
船只顺着大江往下,很快就将那些东厂追兵给甩开了。
萧祁钰脚下一软,跌坐在船上,感激的朝船家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
“感激不尽?厚报?”船家忽地轻笑:“报以灭门吗?”
萧祁钰闻